第七章 皆非圣
慕容袭是华国的四殿下,他很聪明,而且是从小就很聪明。他也很好看,是那种女子都羡慕不来的天生漂亮。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男子欢喜别人对自己提及漂亮两字,但每每扫过容袭的精致面颊,就没有一个人不会打心底地赞叹他的美丽。 他的脾性很怪,而且不是一般的古怪。 他喜欢看书,喜欢读书,喜欢背书,喜欢到可以把书翻得都烂了,记得也熟的不能再熟。 慕容袭很冷静,从记事起就从未变过。 所有,没有人欢喜他,其中也包括他的父君慕容齐。 只不过,慕容袭好像独自一人习惯了起来。当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叫修子期,比慕容袭大了些许年岁。 一直到慕容袭被他的几位长兄所构陷,被国君慕容齐赶出皇宫的时候,他依旧还是冷静的。 没有人理解他,不代表他不理解自己。 所以等到有一天,他听见那个闯过自己阵法、走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说的话的时候,他很高兴,比以往的任何一天、任何一刻都要高兴。 因为那时的颛顼染说:“我不是一个圣人,我也不期望自己身边的都是圣人。他们不理解我们,我们却看得清自己。就好像他们抓不住我们的一举一动,而我们却可以轻易地为他们制造一场迷局。” 容袭曾言:“可天下人人都想做成为一个圣人,此出何解?” “何解?”颛顼染笑了起来,笑得格外明丽清朗,她的眉眼弯弯,顾盼神飞,她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世人还都认为人是以天地苍生而生的生灵,可这天地可有管过我们一分一毫?圣人总是以法自居,在他们的眼中我们都是同一类人。这就是天地,这便是圣人。所以,我不想成为一个圣人,因为我很懂我自己。” 治国之道,千千万万。 或暴虐,或清政。 至今都没有一个人可以有能力确定下来,究竟谁对谁错。 有的,不过只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罢了。 华国的四殿下甘愿放下慕容之姓,以容袭之名行于江湖,这便是他最大的冷静。 现今,巧天居里没有侍女,也没有侍从,只有容袭一个人。 或许除了容袭自身之外,几乎没有人知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连玉染都是捉摸不清。 容袭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拥有足够的智谋。 一个忍字,也足以让他深受玉染的欢喜。 玉染不怕容袭的思绪缜密,也不畏惧容袭的翻云覆雨之心。 在她看来,只要容袭自己可以做得到,那她就得做得比他更好。 以互相算计为乐,玉染是第一个。 前世的她选择*,是她为自己最后的软弱而悲,是她为没能读懂身边最近之人而悲,是她为自己的所有遗憾而悲。 遗憾众多,含恨而逝,她却终未想过自己会有浴火重生的一天。 当一切重新来过,她难道还有让自己罢手的理由吗?她难道还有让自己再覆一遍前尘往事的想法吗? 她不想容袭死,可她也有她的执着。 容袭只是用了一小会儿掸去了椅子和桌案上的微薄尘埃,便兀自坐下。 他抬着眼眸,视线从纸窗外头望出去,而阳光也从外头透进来,迎着他的一身白衣,还有那张完美如玉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