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
我想订家餐厅可Amy坚持在家里吃,于是我什么礼物也没有带,光杆儿一人去了。菜很丰盛,白灼基围虾、蒸了四只梭子蟹、铁板竹蛏、红烧rou百叶结、杭白菜豆腐皮、排骨酱猪手、莲香脱骨鸡、清炒山药。 “哇,菜这么多,就咱们俩吃得完吗?”我去时她刚好端上来最后一个菜。 “我看你上次牛排没吃多少,这次让你尝尝我的手艺。”Amy摘下了围裙。 “我是吃不惯那些洋玩意儿,日料凑合。纯中国胃,要不是我们家老米八百年我也不吃一回西餐。” “她还一个人在上海呐?”Amy给我倒了点红酒。 “嗯,她不乐意来这儿。来碰一个,我这又跑你这来蹭饭来了。” 两个红酒杯清脆地碰在了一起,颇有点烛光晚餐的味道。 “动筷子吧,我猜你平时在外面吃腻了。就自己做了点。”Amy示意我赶紧尝尝,我一一品尝了一番。她做的饭真的很好吃,有种mama的味道。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啊?”我惊奇地问她。 “对啊,没办法的跟外面比。你将就下吧。” “可得了吧,是外面没法跟你比好不好?你现在说话怎么那么假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提起酒杯饮了一口,真是舒畅。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到家要是能吃上这样的饭菜,打死我也要回家啊。哎。 “好吃你就常来啊,反正我现在也没以前那么忙了。”她掰开了一个螃蟹放到我碗里。 “不行,终归还是不大方便。”我轻微地晃了下脑袋。 “你昨天跟谁出去吃饭了?”Amy轻松地问我,我心想不会看见我了吧? “跟几个朋友。”回答她。 “情人吧?”Amy随意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啊?” Amy笑了下,“猜也猜到了啊,平安夜不陪老婆就是陪情人呗,要不然怎么会叫你不来。” “Amy同学啊,太聪明了不好呀。你没听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我又没告诉你老婆,你紧张什么呀。这种事现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Amy说的即轻松又坦诚,我也不再藏着。 “其实我挺讨厌这种事的,但又好像吸毒一样。明知道是错的还是克制不住,可能男人有钱就真的容易学坏吧。” Amy听了后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你是缺乏安全感,身边没人陪就空落落的。Mina又不怎么管你,这点上你就比其他人都高度自由的多。加上你做的这个行业,太容易招些花花草草了。” “她哪里是不管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又买了一部手机么?她在我手机里装了东西,其实我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干脆断掉,可心里就是别不过这口气。就这么一直拖到现在。有时候想想这个婚复的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如果没她的话或许我也没今天这份笃定。可再一想,如果当初没她我也不可能到杭州来。我好不容易在上海站稳了脚跟,可因为她那次闹腾我不得不重新布局。谁又喜欢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生活呢。” 人类的情感是微妙的,听起来有传统的道德理念但一次次被现实打破。这是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否则哪来的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如果Mina如江雪那般或许我根本不会有这些事,可如果我也还是当年那个高晋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可惜的是我们都回不去了,现在唯一能保持我和Mina之间平衡的就是那一纸婚约,只要我们谁都不去打破它,大家就会相安无事白头到老。 “你也应该多关心关心她,她毕竟是女人。要比你敏感,如果你给到她安全感了那她自然不会盯着你这些。”Amy说的话我并不认同。 “我不是没有给过她安全感,可后来怎么样呢?环境会改变人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跟踪过我多久,翻手机,私家侦探,朋友盯梢,现在又来了个手机监听,我都不知道现在我后面到底有没有照相机。过得真的挺累的。” “那谁让你生意越做越好呢?她也有她的担心。。男人和女人毕竟不一样,你们越老越值钱,女人过了这几年就老了。这是自然法则。” “我不努力赚钱我养得起她吗?我这么说吧,钱哥们儿的确没少挣,可也没少花啊。车,房子,各种名牌,你知道这几年她的开销加上那套新房我往里扔了多少么?说出来我都怕吓着你。那房可是紧挨着黄浦江,上海房价有多贵你不知道么?光她每个月的信用卡如果低于五十那我都算烧高香了,我不拼命挣钱我吃什么啊?” “那你还是能挣啊,你要是挣不来她不就不花了么?”Amy的话让我没法反驳。 “成吧成吧,合着我是咎由自取了。。来来来,喝酒。”我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那晚我与Amy聊了许多,包括我用Mina给我的那笔款子买了几块绝品料的事。通过聊天我得出了一个结论,Mina是把奢侈品当成了一种基本生活用品,她的消费理念已经建立在那个基础之上,逛得不是Fendi、D&G就是Versace、Hermes。现在又迷恋上高级定制自然开销巨大,这让我想起了我们新家那些家具陈设,那些东西都是她一点点塞进去的,加起来在杭州城买个好房子都绰绰有余了。而我从来不去过问她开销的事情,一直在竭尽全力的努力赚钱养家,渴望满足那种被认可的自尊心。这反而让Mina毫无顾忌地挥霍无度,当然也许这些在她眼里并不算是挥霍,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基本的一部分。 与Mina最大的不同我可以和Amy讨论许多生意上的事,由于部分我的原因让她最近时常留意一些文玩之类的东西,这些与我二楼的那些那东西是有着异曲同工之秒的。加上她近几年常年出国也见过一些流失在国外的奇珍异宝,我们沟通起来十分顺畅。对于珠宝之类的东西她是有着自己独到见解的,她的观点是任何设计最后都要凸显出一块或者几块主石的深邃之韵。这个韵字特别贴切,因为任何一块彩色宝石的色泽和色带的分布都不会完全一样的,产生的气息也必然不同。而能体现出它灵魂里的东西就是通过设计,就像有的石头你可以做成一个抽象的眼睛,仿佛洞察世界。有的可以做成一个金鱼的肚子,饱满圆润。这就是美妙之处。我给她看了不少我收藏的私货照片,她也给了我不少的意见,比如说底座的搭配和以女性审美眼光所看到的一些不同之处。我没有想到她现在居然可以和我对答如流,显然是看过不少类似的书籍和实物的。这是出乎我很大的意料的,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我看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告辞了她后返回家中。 到家代驾刚要把钥匙给我时,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一个自称是一家夜总会老板的电话,说王尧在那喝多了把人包厢里的音响乱七八糟的都给砸了,砸完倒头就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于是老板只好顺着最近联系人里拨打次数最多的打了过来。按照老板给的名字我又让代驾把我送了过去,那是一家杭州城里排的上前五的一个地方。 说明来意后有人将我引了进一家办公室,我顿时觉着这事办的有点儿不太地道。老板是个不到四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精瘦的一个生意人,内敛不失煞气。这种人往往都是面善手黑,我对这种人历来没什么好感。 “我既然来了你们把我领这儿来了算怎么个意思?我朋友呢?”连坐我都懒得坐下直接质问他。 “你好,高先生是吧?我姓陈,陈平。”那人先从办公桌里走了出来与我握手,我勉强与他握了下手。 “我哥们儿呢?”我问他。 “把钱赔了带你去领人。”旁边一个黝黑的男子说。我斜眼瞧了他一眼,转向陈老板。 “你放心,高老板。你朋友绝对没有任何事。你只要把他损坏我们的物品照价赔偿了,我就带你去见他。”陈平从旁边拿过来一张清单。 “就他自己来的吗?”我没理会那张单子继续问他。 “那不是,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先走了,然后他又叫了几个女孩子进去玩了一会。大概心情不好,就把我店里东西都砸了,他块头又大,我们服务生小妹又不敢拦他,等我们保安过去时他就睡着了。我看你们也都是身份的人,我也不敢乱来的。你把钱付了,我一定不为难你们。”他又把那张单子拿到我面前,不耐烦地一把推开。 “别给我看这些,我要看人。” “你不给钱就别想看见人,砸人店里东西你还有理了啊?”刚刚那个黝黑的男子cao着东北口音冲我吼道,也不能完全说吼,只是嗓门大一些。说完后陈老板递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闭嘴,那人还是愤愤不平的。这种红白脸的把戏在这种地方不足为奇。 “高先生一看就是清清爽爽的生意人,不会为难我们的。你还是看一下这个单子把钱付了,然后我们带你去领人。我亲自送你们回去。”陈老板第三次把那张单子拿了过来。 “不见着人,一分钱没有。”我觉得这里面绝不会那么简单,坚持着先见王尧。 “你麻痹你咋嫩牛逼呢啊?我告你今天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你信不信我把他扔西湖里去?草。”那东北男子又在一旁插话。 “你跟我说话呢啊?”我挑了下眉毛横问。 “哎我cao你妈的。。”那东北男子上来跃跃欲试要与我动手,陈老板也没拦着。眼看着就要靠近我时被旁边其他人拦住了,这戏演的可真假。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姓陈的终于答应带我先见人。并回头和那东北男人小声嘀咕了几句,那男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不用听肯定是叫来一群小马仔吓唬人的。 几个人带我去了一个包间,门口有几人守着。进了包间里面倒没有一片狼藉,没看出来有什么打斗的迹象,王尧嘴角有点乌青的被几个人看守着坐在沙发上。 “你没事儿吧?”我问王尧,王尧叹了口气往沙发后面一靠。 “没大事儿。。”慢悠悠地说道。我猜出他的意思。 “人你也看见了,这该谈赔偿了吧?”陈老板问我。我一挡手。 “诶,等等。别给我看单子,直接说数儿。” “那行,高老板还是爽快的。一共十万,我也不多要你的。我这里的音响和桌子什么都是进口的。我还是给你打了折的。” 王尧一听顿时急了,“我去你妈的,老子就拿酒瓶子砸了下你那破音箱,你他妈跟这儿敲诈呢啊?” “别吵别吵。。你先甭管。”我示意王尧,王尧停止谩骂。 “十万是吧?行,去那个POS机过来。” 姓陈的从后面拿过来一个移动POS机,输好了金额交给我,我刷了十万块钱给他。一阵滋滋声后签单打了出来。姓陈的仔细看了一眼后眉开眼笑。 “好,那就谢谢二位了。慢走哈。”说着就要走。 “诶。等等啊。别急着走啊。”我喊住了他。这时王尧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你。。来。。”我指了指刚才冲我嚷嚷那男的。 “咋的啊?”那男的晃晃悠悠朝我走了过来,我问王尧。 “有他吗?” 王尧点头说有。我抬起就是一脚直扑面门,那人脸上结结实实被我踹了一脚闷地一声倒向沙发桌旁,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之时我已抓起桌上一瓶啤酒手起瓶落的砸在他脑袋上,随着酒瓶的破裂声那人的胳膊被我一个反拧人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嘴边哼哼着不知说些什么,头破血流地被我脚踩着头。前后不过三四秒的时间刚才还要把我们扔进西湖的人这会儿已经快晕过去了,一伙子人直接就看傻了。有几个想要上来的人被姓陈的立刻拦住了,王尧也从桌上抄起了两瓶啤酒,打斗一触即发。 “嘴里不干不净的你爹妈没教过你啊?啊!!!”我吼着。用力的转动着他的手腕,那人在地上哀嚎。 “嘴里不干不净还打我兄弟,现在我给你还回来,这他妈叫规矩!懂了吗!”我右手握着半截啤酒瓶左手继续发力拧着,那人嚎叫的更大声了。 “兄弟,有话好说。好不好?”姓陈的一旁尽力控制着局面。我转头看向了他。 “我哥们儿砸你东西,你要十万,我赔你了。对吗?” “赔了赔了。” “我们砸你东西,赔你钱这是天经地义。那你们把我哥们儿打了,现在我要你赔偿是不是也合理合法啊?”我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姓陈的陷入两难。这是我们这群自小就有英雄主义情结人的规矩,也是北方人一特点,到什么时候规矩是规矩,面儿绝对不掉地上。今天要是不拿回来点什么,王尧这脸就算摔地上了。 “怎么着?没音儿了啊?不赔是吧?”我继续发力拧着那人手腕,那人头破血流地嚎的甚是凄惨,刚才那股威风劲儿全没了。 “不是兄弟,你们说到头也就俩人。你觉得闹得太僵走的出去吗?”姓陈的威胁我,立刻让我不爽。我嘿了一声尚未来及发作,王尧谩骂着一个瓶子又敲了下去,玻璃的破裂声震荡着房间。 “人多是吧?我cao你妈的!”说话间王尧就把半截酒瓶插进了地上男子的大腿,顿时鲜血直涌哀嚎地在地上打滚。我也惊得松开了那人胳膊,王尧拔出了半截带血的玻璃瓶子指着那群人。 “来啊,来,不是牛逼吗?不是人多吗?来。。。。”王尧狼一样的盯着眼前的那群人,那伙人谁也没敢再轻举妄动。我坐在沙发桌上盘算着如何收场,见那人叫的可怜我冲姓陈的说了一声。 “诶,把他抬走吧。一会儿再流血流死在这儿。这逼样儿还出来混呢啊?” 两个人上来把那人抬走了,一路哀嚎着跟杀猪似的。话说出去了就得哪说哪了,钱今天肯定是要拿回来了。 “你到底砸没砸坏人东西,王尧。”我问王尧。 “砸他大爷,根本就没坏。孙子跟我起坏,还他妈跟老子动手动脚的。”王尧骂着,手里啤酒瓶还在指着那群人。 “那成,我也不多要你。你给我八万,那两万算我赔你那兄弟的。”我冲姓陈的说道。姓陈的一听当然不乐意了。 “兄弟你把我们人打成那样,还想走啊?” 我笑了,走了过去让王尧先把瓶子放下。 “放下放下,咱得讲理。”说着一手搭在了姓陈的肩膀。 “那咱就好好说说这事儿怎么平?行吧?” 姓陈的放下了戒心,没好气的挺起了头,泛黄的脖子露在了我的面前。我顺手就掏出了腰里别着的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别动。。。”我混不吝地说道。 “开过刃的,不信你就动下试试。”小声对他说。 “我不信你敢划过去。兄弟。”姓陈的故作镇定。我也不伪装。 “对啊,我的确不敢,但在你脸上开条口子我还是敢的。不信你就试试。”说着就把匕首竖了起来,匕首尖儿直顶在喉结处一个不小心就能刺穿喉管的位置。 “行了啊,拿钱吧。还琢磨什么呢?真不想要你这脸啊?”我顶了下他,脸上已经开始出现红色的血珠儿。 “给钱,给钱。”姓陈的急忙冲手下人吩咐。 出了门我示意王尧把车开过来,我的车就在门口不用等。没两分钟一个人拎着个小纸袋出来了,我示意他扔进王尧车里。王尧看了一眼。 “没错儿,老高。” “那这事儿就算这么了了?陈老板?”我问他。 “好的,兄弟。我绝不找你麻烦。” 我一把推开了他,打开了自己的车门钻了进去。一辆918一辆大牛紧贴着扬长而去。我相信他们没那个胆子追过来,但想起刚才王尧扎那人的情形还是有些担忧。我本想教训他一顿就算了,没想到王尧不依不饶地把那人扎了。这种破裂的啤酒瓶扎进体内是很难愈合的,因为碎片是不规则的导致伤口也参差不齐,而且还会遗留在体内一些玻璃碎片,包扎的时候是很麻烦的。这杭州城本就不大,万一哪天碰见了我和王尧再被人打个闷棍也没没地儿说理去,于是路上给老康打了个电话,老康让我别管这事儿了,毕竟他是地头蛇处理起来容易一些。回到家后问了王尧几句后便洗洗睡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尧约了人出去玩儿结果那几个人有点飘了之后带着女人先走了。王尧一个人还不够尽兴于是又叫了几个女孩子进来,刚好音箱可能出了点问题滋啦滋啦直响,王尧一气之下就把杯子砸人家音箱上去了。进来几个人跟王尧骂骂咧咧的要赔钱,王尧一听要七万顿时不干了,那伙子人见王尧自己就骂骂咧咧要动手,王尧直接掀桌子跟那帮人打了起来。亏倒是没吃,但也挨了几拳头,最后被又进来的一拨人制服后把手机抢了去。于是就有了我后来去的一幕。 第二天上午王尧在里面睡觉,我在外面看我的那堆东西。老康来了电话说事情已经摆平了,还说那老板要请我们吃饭,我觉得吃饭就没这个必要了,于是推辞了掉。王尧起来听我说了后还是一百个不高兴,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是咱钱也拿回来了,气也出了,人你也扎了。你还想怎么着啊?”我很不理解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那不是还给他两万啊?”王尧痞气十足地抖着二郎腿。 “你喝酒不也没给人钱么?医药费你觉得那点儿能够啊?差不多不就行了吗?干嘛呀,非得不依不饶的。” “那不成,依着我的意思你昨天就应该让他拿二十万。” “不是王尧你疯了吗?是你先找的茬儿。最后我去了还闹那么一出,再说这事儿我都已经让老康去平了。人那头也要说请你吃饭,是我给回了。觉着没必要再见面。” “哎呀你甭管了。。”王尧一摆手不耐烦地说。 “那你还想怎么弄人家啊?我昨儿晚上刀都架人脖子上了,没报警就算不错了那边。” “找人查他场子啊,扫黄,扫毒,消防,食品安全,卫生防疫,工商税务。什么名义不行啊?”王尧损招儿倒是多,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如果有权势想找他们的麻烦真的很容易,而且基本就是一查一个准儿。 “那我怎么跟老康说啊?人早上都来过电话了。” “回头你就说不知道不就完了么?多简单啊。”王尧说完回屋洗漱。 “你再想想行不行?王尧,王尧!王尧!!!你大爷的。” 王尧的性格现在有点暴戾,这也许是源于内心的膨胀吧。我不是也改变了么?算了,随他去吧。反正那种人我本就不待见,给他点颜色也好。于是不再过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眼看着元旦越来越近,杭州铺子里的生意还是不见起色。新店靠一年,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好在上海那边一切正常,我也放心了。那几天我总是和小陈、蒋晓彤、王倩、王尧每天下了班就聚在网吧开黑,起初小陈有些怀疑我行不行,但是我们切磋了几盘DOTA后他开始教我。王倩不爱玩这种东西,多是在旁边看电影。王尧从前就属于我们这波人里的低段位选手,学起来一直很慢。小陈性格真的是好,也怪不得蒋晓彤能跟他了。但我就不行了。 “你补兵啊王尧,你看什么呢啊?” “好的好的,大哥别喊。”王尧在一旁说道。 “王尧你轻点儿浪,别出去送。”我叮嘱他。 “王尧?” “王尧????” “王尧????***家都要丢了啊!!!阿西吧!!!” “***王尧你人呢啊???看小地图啊!!!!哦尼玛你来来回回在那走城门呢????”我摘掉了耳机。 “玛德。迷路了啊。。。”王尧丢掉了耳机。 小陈和蒋晓彤在一旁抿嘴偷笑。 “玛德,老子不气,不气不气不气。老子是有身份的人。”我喘着气说,蒋晓彤在一旁哈哈大笑问我。 “你们以前上学时候也这样吗?” “差不多吧。。”我点了支烟平静下我的情绪。 第二局开始,我让王尧去打野,王尧告诉我他不打野,野怪打他太疼。 “你玩儿的是龙龟。祖宗。。”我骂他。 “哎呀,你去不就完了吗?”王尧说。 “好好好。你妈的。。”于是我开着刀妹去打一圈野,回来时对面金属大师已经压到我们塔下,王尧猥琐地不敢出来。 “你嘲讽他啊,你在塔下怕个G8啊?” 经典的一幕出现了,王尧敲打着键盘打出一行字。 “我干你娘的金属大师,你个大傻逼,你来打我啊?来啊?打我啊?” 小陈和蒋晓彤已经乐趴了,我的心愿真的是世界和平。看着王尧一脸茫然地表情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很棒哟,尧尧。晚上宵夜我请你吃王八汤哦。。。” 随后的战役我让王尧先去练练手,王尧也找到了他的乐趣。比如进房间以后直接扣字。叫爸爸,不叫爸爸就挂机。只见屏幕上刷出一连串的爸爸,爸爸。王尧会一个个数,缺一个都不行。那天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们去取车时经过一片草丛的绿化带。王尧说了一句让我记忆犹新的话。 “玛德,我现在看见草丛心里都发慌。” 我们齐刷刷看向他,不知何意。 “我老怕有个人蹿出来给我个大招儿,我特么就挂了。草他妈的。” 我听了以后哭笑不得,觉得为他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我和小陈经常讨论一些技巧和cao作,王倩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一提起游戏连小陈平时话那么少的人都可以滔滔不绝,她不懂这里的乐趣我不怪她。小陈是标准的电竞迷,上班时都要偷着玩两把的人。为此蒋晓彤提醒过他许多次,让他不要把工作弄丢了,可小陈总是不以为意。我和王尧也买了两台台式机搬回家里,但多数是我玩,他现在还是更喜欢车。蒋晓彤那几天休假白天就泡在我家里和我一起打游戏,等小陈下班后我们就去网吧开黑,几天下来我和小陈蒋晓彤两口子很是相熟。王倩下了班后就自动到网吧来找我们,对于打游戏她和Mina都是绝不反感的,因为至少好过我每天出去花天酒地。 跨年那天我们决定暂时休息一天,出去喝点酒放松放松。其实我们每天都在放松,真是恬不知耻。那天吕烟和Amy都加入了我们,Amy已经被我彻底的归为好朋友的行列,我不怕她撞见我和王倩之间的关系。吕烟就不是我叫来的了,那是王倩的事,我总不好对她说你这个朋友一直在撩sao我。吃饭时我就告诉他们今天谁也别抢着买单,为了感谢大家对我这个初来乍到的照顾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大家经过短暂的相处后也有了一些熟悉,那天晚上饭吃的很是开心。吃过饭我们一群人去了一家熟悉的小酒吧,幸亏提前留了位子,这里简直人山人海。吕烟那晚妖娆性感,修身的露肩白色小礼服裙外面套着一件黑色没有拉链的外套。笔直修长的腿部在夜晚格外显眼,傲人上围更是吸引了不少男人的侧目。 “你们喝什么呀?啤酒还是洋酒啊?”我问他们。几个人表示随意,听我的。只有王尧提了建议。 “今儿跨年你是不是得请我们喝点好酒啊?” “行啊,那你挑吧。”我不介意地答。王尧打了个响指召唤了服务生。 “你们老板呢?去把他叫来。” “好的您稍等下。。”服务生马上跑开了,没一分钟一个大胖子过来了。 “来了啊?”他热情地跟我们打着招呼,他和王尧先认识的。我不是很熟就说过几次话。 “给我拿两箱Corsendonk,一箱经典一箱白的。再给我拿两支Macallan30,我告诉你啊可别糊弄我。我哥们儿可是一口就能喝出来的。” “哎呀你就放心吧,知道你来早就替你准备好了。小吃吃点什么?”那胖子拍着胸脯的打着包票。 “你看着上吧,待会儿过来喝点啊。” “行,我让人准备去。你们先喝着。走了啊。”大胖子和我们热情地仰了下头。 “你是早就准备好今晚上宰我了是吧?你知道麦卡伦30多少钱啊?”我撇着王尧,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你特喜欢喝Macallan这种酒。怎么样,哥们儿够意思吧?” “你不是屁话么?你认识我多少年了。” 正说着Mina来电话了,这种酒吧是驻唱的没那么吵所以我直接接了起来。 “诶,怎么着。boss。” “哈哈,员工。你干嘛呢?” “跟王尧外面儿喝酒呢,刚坐下酒还没上呢。你干嘛呢?” “我准备和姚梦梦去看烟火呢。” “去哪儿看烟火啊?还有你怎么又跟姚梦梦搅和一起去了啊?”我听了姚梦梦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香港啊,那么多的朋友了,她来找我和好我就答应了呗。” “她什么比样儿你心里没个单位啊?”我立刻急了,沉下了脸。 “哎呀女人之间的事,你老掺和什么啊?” “行行行,随便你。不是那你怎么又去香港了啊?你什么时候去的啊?你怎么不知道说一声啊?” “我这不是在跟你说吗?你喊什么啊?” “好吧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别把鞋挤丢了。。”我没好气地说。 “行啦,知道啦。那你替我给王尧带好啊,我出去了啊。” “滚吧滚吧。。玛德。。鞋给你踩丢了。。” “哈哈哈哈。。那我去了啊。” “快走快走,一会儿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那边哈哈大笑地收了线,气得我直接把电话丢到了桌上。 “怎么了?”Amy问我。 “算了,没事。来来来,喝酒喝酒。。玛德。今晚不醉不归啊。我告诉你们,这酒可是好酒。。”我提起了酒杯不愿扫了大家的兴。 那晚我们玩着游戏边喝边聊,等着零点的到来。我也不知这些人平时过的是有多压抑,各个疯的都跟王八蛋似的,不过这种气氛也带动了我。王倩喝完酒开心起来真的是疯到没朋友,和平时有点判若两人的意思,不过她平时就很欢快,据她所说只有上班时很高冷。我想这也是一种伪装吧,总不能每天上班都嗨的跟什么似的。 “王倩,你能不能稍微的斯文一点儿。”我拽着王倩,她正在逼输了的王尧喝酒,说王尧酒杯里养鱼。 “我怎么不斯文了啊?”她扭头问我。 “不是你看人家南方的小姑娘,都是什么吃饭饭,睡觉觉。都可萌了,你也南方的啊,怎么一喝点酒跟母夜叉似的啊?” “叠字多恶心啊,再说我也会啊。”王倩不以为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