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进山
救灾很顺利。 月荷初时有些畏首畏尾，不过随着法术处理积雪的见效，她干的越来越顺手。用土系法术强化屋顶后，再用风系法术打散卷走积雪。 至于那几户房屋倒塌的佃户，月荷也施展土系法术快速的为他们搭建了几间土屋。 庄子里的佃户基本上没机会见到修行者施法，月荷一出手，吸引着庄子里的人冒着大雪围观。随着各种法术威力的展现、灾害的快速消除，佃户们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心生敬畏，。 几个时辰后，解决了主要险情的月荷和林山来向夏远复命。 夏远看着比几个时辰前拘谨的林山，“林管事，庄子里佃户现有多少人？” 林山躬身恭敬地答道：“回禀庄主，庄子里有二百八十一户，一千一百七十二人。” “嗯。”夏远点点头表示知晓了，转头对月荷说：“明天你去看看庄里的佃户，按人头每人发一两慰问银，再注意看看他们的房子有没有隐患。” 随后几天月荷奔忙于各佃户家中，发放慰问银、用法术修补有隐患的房屋，众佃户心中对她的敬畏和喜爱迅速提高。 现在月荷走在庄子里，佃户们会亲近的和她打招呼，他们都一脸尊敬的笑着称月荷为“月仙子”。 事情告一段落后，夏远和月荷坐在后院饮茶。 夏远观察着正在冲泡茶叶的月荷，清雅淡静的气质依然，不过更多了从容沉稳。以前她虽然修炼了几年，但始终没有强者的心态，限于出身，造成她眼界太窄、心中格局太小。 夏远正是看到月荷存在的问题，才安排她主理这次救灾。 经过这次的出面救灾，她算是体悟到自己与普通人已经有很大的不同，感受到法术在实践中的巨大威力，并因此得到了佃户们的敬畏。她的自信开始充实内心，强者心态开始萌芽。 瞅着眼前气质越来越出众的月荷，夏远心中一股养成的欣慰油然而生。接过月荷双手奉上的茶杯，他笑眯眯地调笑，“月仙子奉茶，不知羡煞多少人。” 月荷听了大羞，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沉静不在，手忙脚乱地起身连连摆手，“少爷，那都是庄户们乱说的，怎么可以当真。我就是少爷您的丫环，哪是什么仙子。” “坐下坐下，你这丫头急什么。” 看着重新坐下、手足有些无措的月荷，夏远品了口茶，悠然地道：“你是少爷我的丫环，但谁说我的丫环不能是仙子。” 月荷耳朵都羞红了，垂着头低声说道：“少爷您别再取笑我了，我真当不起。” 夏远微笑道：“我说是就是，有仙子做我的丫环，这是给少爷我涨脸啊。” 看着低着头呐呐不语的月荷，夏远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给月荷普及下常识，免得她对自己缺乏正确的定位。 “丫头，你知道古宁城有多少立鼎吗？”夏远问道 “不知道。”月荷小声的答道。 “古宁城只有四个立鼎，两个是郡守客卿，两个是大家族的宗老。即使扩大到整个建昌郡也只有七个立鼎，另外三个都是离尘宗的。” 月荷听到这不由的抬起头望着夏远，一脸的吃惊诧异。 在古宁城作为一个普通丫头的月荷，对修行者的世界根本不了解。来到庄子里开始修炼，还被少爷一直说笨，她以为自己虽然也是修炼者了，但应该是很差的那种。 “像我们夏家这样的小家族，最高的也就二位淬体九层巅峰的长老，不过这两位长老年纪都太大了，生机开始衰退，已经没有希望进阶立鼎了。” 望着一脸震惊的月荷，夏远得意地心想，吓着这笨丫头吧，她可一直以为自己的修为只是三脚猫。 夏远抿了口茶，接着道：“丫头，古宁双仙知道吗？” 月荷有些木然地点点头，这丫头太过震惊有点迷糊了。 古宁双仙在古宁城风头很劲，普通人中也广为流传，月荷也是知道的。不过一般人只知道是两个漂亮的少女，都是很出色的修炼天才，具体的就不知了。 “古宁双仙是蔡家和薛家的姑娘，五年前她们修到了淬体五层，修行速度比同辈快点，就被大家封为仙子了，你个立鼎被人喊喊仙子有什么难为情的。” “其实五年前那次昏迷是因为师父在梦中传法，少爷我的师父可是比传说中仙人还强的存在，所以我们的修行才会如此之快。” “不光是这样，其他法术、符、丹、器等各方面都比一般修行者要强的多。同阶无敌是肯定的，就是越阶挑战也不难。所以说你现在是强者了，去到古宁城都是大人物，你自已要认识到这一点。” 看到月荷已经被这些信息震惊到有点发呆了，夏远就闭口不说了。 夏远放下茶杯，心想该让这丫头一个人静静，好好消化这一堆信息。于是施施然起身，去往静室修炼，留下月荷一个人在院子里慢慢平复情绪。 这场雪灾令夏远修改了去离山历炼的计划，他决定等春耕之后再去，以免庄子里再发生什么意外。 夏远不像这里的修行者那样歧视普通人，毕竟站在臧罗的角度看，这里修为最高的聚元期修行者与普通人的差距，不过是大蚂蚁与小蚂蚁的差别。 夏远吩咐月荷这段时间常到庄里走走，安定下人心。平时也要求她每天用神识密切关注下庄里，防止意外发生。立鼎初期神识可达三十里，看顾庄子绰绰有余，也顺便让她熟悉下神识的运用。 月荷最近有了身为强者的觉悟，自信心坚定了起来。不过由于自身性格和夏远平易近人风格的影响，强者气场的外在表现不是傲、冷，而是沉凝、稳健。 平日里去庄子里走动时，也不再对仙子的称呼推拒，而是从容平易的与佃户们交谈。经过夏远的解说，她不再认为仙子是个高高在上的称号，心想就当是给少爷涨脸吧。 夏远趁着这段时间的空闲，为月荷炼了一把飞剑。前段时间疏忽了，最近和月荷偶尔闲聊时，看着比自已矮大半个头的少女，夏远才想起两人身材间的差距。 飞剑以前夏远炼了不少，但都是依照自已身材炼的，给月荷用显然不合适，于是依照月荷的身材炼了一把。 在平安镇买不到多好的材料，飞剑用的都是低级材料，不过夏远的炼器手法和叠加的高级阵法使飞剑的品质提升了很多。 本土修行者的飞剑一般就能铭刻三、四个阵法，这把飞剑却整整叠加了十八个阵法，拥有坚固、锋锐、加速、增幅、破邪等一大堆的强化。 当然这把剑也是有缺陷的，就是样子太丑，夏大师塑形能力还是一贯的差。 来到三月，万物生机勃发，春风暖暖，新绿冒头。 田庄的春耕顺利结束了，夏远告诉林山要离开一段时间，吩咐他看顾好田庄，不可懈怠。 林山恭谨的表示一定尽职尽责，请夏远放心。 林山经过月荷这次出手救灾，心里有了很大的震动。 林山不是没见识的佃户，他在平安镇干了近十年掌柜，后来因为得罪了人，才被迫来夏家田庄做了管事。 在平安镇期间，他做掌柜的那家店是收购各种材料的，和修行者接触很多，也看过很多修行者争斗。 林山看了月荷的出手，她法术的精准和威力都令林山瞠目结舌，连续几个时辰的不断施法更是颠覆了林山的认知。 林山回忆以前见过的修行者出手，都远远不如月荷。他虽然不知道月荷是立鼎期，但肯定她是位修为极高的高手。 用如此高手作丫头，庄主又会是怎样的深不可测？林山想起来就汗流浃背，因为他发现自已想错了。 他一直以为与夏远达成了默契，各取所需，是合作伙伴。平时见夏远时只是面上恭敬，神态语气间却没什么尊卑，现在想来是夏远没和他计较。 林山深悔以前做错了，双方实力判如云泥，有什么资格对等合作？老于事故的林山深知，上位者温和平易，不代表下位者就能无礼放肆。于是现在林山在夏远面前是极度恭谨，不敢有丝毫敷衍与逾越。 …… 离山山脉有五千里长，横断云襄大陆南北，最宽处有一千八百里，最窄处也有一千一百里。内里山高林密，妖兽横行，不过也有很多稀有材料和药草。 夏远和月荷从庄子直接进入离山山脉，这边虽然比平安镇那边进山要难走的多，但对于立鼎期的两位来说没一点压力。 越过几座山头后，找了块平坦点的位置，夏远拿出为月荷炼的剑，递给她道：“庄里人多不好练御剑飞行，你先在这练练我们再往深处走。” 这把剑造型古怪，剑身的后部很宽，头部却很尖，不像把剑，倒像把大匕首，握把对比剑身却又显得太过纤细，总之看上去各部位相当不协调。 月荷犹豫地接过剑，夏远涛涛不绝地介绍，“这剑我用了很高明的手法炼制，足足在剑身里铭刻了十八个阵法。四个坚固，四个锋锐，四个加速，四个破邪，二个增幅，灵气贯注剑身再施放，威力增幅能达到二层。” “喂，丫头，别走神，用心听。” 月荷闪烁着眼光，为难地看着夏远，鼓起勇气道：“少爷，能换把剑吗？”又低下声音，“这剑有点丑。” 黑面，吐气，夏远脑门青筋直跳，他咬牙切齿地道：“没得换！快给我上去飞，绕着这里飞到灵气用光！不用光灵气不许下来！快去！！”夏远恶狠狠地挥手示意。 于是老实丫头就悲催了，飞得筋疲力尽，绕圈绕的头昏眼花。 离山历练的第一天，就这样在飞天仙子转圈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