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折服
如夏远所料，长青真君的确被震慑住了。 神识攻击完全不奏效，夏远施展的手段又是如此神奇，他背后还有神秘的师父和莫测的宗门。想谋夺这样一位人物的功法，探求他背后的秘密，是愚蠢的妄想。 不说夏远的背景有多么神秘强大，短暂地较量后，长青真君连战胜夏远的信心都没有了。 夏远施展的神奇法术，他亲眼目睹亲身感受，对造成这般奇迹的神秘力量，他只有隐隐的感觉，连神秘力量是什么都不知道，长青真君拿什么去防御抵挡？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取胜的信心？ 回过味来的长青真君暗自冷汗淋淋，作为修行界的巅峰存在，还有几百年可以随心所欲的寿数，他可不愿意招惹这股神秘强大的势力。 长青真君暗自心想，看来要设法补救才行。 “小友的法术令我等孤陋寡闻之人大开眼界，实在是神妙莫测。今日本人冒昧前来，打扰了小友的清修，不知该如何赔罪，才能偿我之过。”长青真君非常客气地问道，不再出口称尊，摆出极低的姿态，大异之前。 虽然是痴迷于修炼，活了一千二百余岁的长青真君，也不会无知到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一笔勾销攻击夏远之事。 长青真君的服软在意料之中，夏远也不意外，他淡淡地开口道；“真君言重了，在下修行微末，何谈打扰？不过有一事求与真君，听说真君手上有块空界石，这空界石我未曾得见，真君能否借我赏玩几日？” 听夏远看上了空界石，长青真君嘴角微抽。空界石能做成法器级的空间装备，极为珍稀罕见。史上偶有过几次拍卖，都以过千万灵石的价格成交，就这样还一石难寻。 长青真君心里颇有些犹豫，这实在是狮子大开口，不过转念又想到夏远敢如此霸道，实在是他底气十足，最终只得暗叹一声，算是舍财免灾吧。 “小友既然对空界石感兴趣，我就送与小友吧，一块粗陋的石头而已，小友莫推辞。”长青真君拿出空界石，运功轻轻托住，缓缓飘向夏远。 伸手接过空界石，这块拳头大的空界石，外表看上去是块明黄色的普通石头。夏远用伪神念扫了扫，这块石头内里有复杂的空间结构，的确是空界石没错。 收起空界石，夏远露出一丝微笑：“真君割爱，我就却之不恭了。今天与真君也算是相识了，真君就叫我远少吧，亲近些。” 长青真君听了，心里极为憋屈。夏远收下了珍稀的空界石，还得寸进尺地要求称呼他为“远少”，这是丝毫不给长青真君留颜面啊。 长青真君称夏远为小友，还是修行前辈的姿态，称夏远为远少，那就是完全的平辈尊称了。长青真君准确来讲已经一千二百四十六岁了，活得零头都比夏远的年纪大。被这么年轻的夏远步步*迫，又不敢发作，怎能不憋屈？ 珍稀的空界石都给了，长青真君心里想：“权且再退一步，了结事端，以后再也不见这小子了。还好今天没旁人在场，不然本尊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长青真君硬挤出一丝笑容，“远少真是高门子弟的风范，平易随和，待人有亲啊。” 见长青真君的神色略带僵硬，话语隐见挪揄，夏远哈哈一笑，“长青真君，世间机缘最难料，失之顽石，或可得之宝玉。” 说完，夏远神秘地一笑，又耍帅地打了个响指，长青真君眼前猛然一变，突然置身在一个空旷的广场。 广场上的石板上刻满玄奥的纹路，神秘莫测。广场边缘竖立着一排图腾石柱，各种奇形生物的石像盘踞顶端，古朴苍凉。广场外有白色的云气翻滚，遮蔽视线。 长青真君骤临其间，大惊失色，急忙想凌空脱离，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连身体都感觉不到了，处在一种只有感知的奇异状态，只能被迫静观。 这时广场中央有流光汇聚，渐渐凝实，一位修者显像而出。这位修者形貌古拙清奇，只在腰间围了件斑斓的虎皮裙，赤身伫立，气势雄浑。 这位修者出现后盘膝坐下，左手虎诀，右手龙印，开始运功修炼。长青真君此时也镇定下来，连怎么挣扎都不知道，而且此间并未觉出恶意，于是静下心来老老实实地静观其变。 广场中心的修者开始修炼后，长青真君惊奇地发现，自己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位修者的体内状态，他连忙集中了全部心神。 这位修者一开始是聚元初期的状态，丹田内元气漩涡初成，不过他的元气漩涡远比长青真君的浑厚广大，其旋转也凶猛有力。长青真君的元气漩涡相比之下单薄弱小，旋转也有气无力，两者差距极大。 随着修炼的进行，这位修者的元气漩涡不断吞食灵气，吐出元气，元气逐渐充满了躯干，到了聚元中期，元气继续充满了四肢，到了聚元后期，元气再充满了头颅，达到了聚元巅峰。 此时这位修者全身元气充盈，威势更胜。长青真君看到这里，心情极度紧张，聚元期后的奥秘或许就要揭开了！ 不出所料，这位修者的修炼变换了重点，不再去刻意提升元气，元气只由元气漩涡的自主旋转来缓缓增加。这位修者此时用全身心力调动周身的元气，不间断地孕养位于眉心的一处神秘的所在。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位修者的眉心处隐现紫光，越来越亮，最终紫光大盛，眉间的神秘之处被完全打开！内中令人悸动的波动传出，长青真君本能地意识到这是生灵本源的气息！生灵的本源在这一刻被这位修者掌握！ 这是生灵的本源，这是修者的魂魄！这股气息迅速结合修者的神识，融合演化成一种更高级的意念。这意念拽着长青真君的感知，扶摇直上，冲破九天！ 转瞬间，冲过聚元不曾企及的高度，长青真君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已身处无尽虚空，入眼处星河灿烂，苍穹的真面目第一次呈现在长青真君面前！ 这高级的意念远不是神识可以比拟的，来自生灵本源的非物质化力量，使得这意念在物质世界少有阻碍，虽是初成，但已无比神奇。这意念带着长青真君迅疾地扫过一颗颗星球，各种想象不到的瑰丽多姿令长青真君目不暇接、如醉如痴！ 一声清咳传来，长青真君眼前的广袤星空散去，脱出了那种奇异的状态，身体感知回归。长青真君久久才回过神来，看见不远处的夏远正微笑着看着他。 “今得远少之助以窥苍穹之秘，长青始知过往偏狭愚昧，浅薄无知。远少心胸博大宽广，神功奥妙莫测，本真玄奇，实乃仙人也。远少之德之能，长青自此心悦诚服。”长青真君深施一礼，郑重地礼敬夏远。 长青真君彻底服了。 被夏远拉入那神妙的场景，处于那种奇异的状态，长青真君连身体都感知不到，如何反抗也是一头雾水，在夏远的奥妙手段面前，长青真君如同待宰的羔羊，这让他真切认识到了两者的差距。 其后完整目睹体会了聚元期进阶的过程，长青真君更是惊喜震撼，心情复杂难言。无数年来聚元修者渴望了解的秘密，轻易地展现在长青真君面前。 聚元修者人数稀少，生命悠长，亲人朋友都被岁月埋葬，家国之情也因而渐趋淡薄，聚元修者遗世孤独，大多数人都只醉心修行。修行之路该如何走？聚元期后又是什么？这问题困惑聚元修者无数年，每个聚元修者都非常渴望知道。 长青真君今天有缘得见奥妙，这机缘别说小小的一块空界石，如果被其他聚元修者得知，用他们全副身家来换这机缘，都不会有多少人犹豫。 这万众瞩目的秘密到了夏远手上，他随手展示出来，可见他的底蕴有多深厚，才能如此的毫不在意。 夏远和他身后的势力显然早就掌握了这些，当本土聚元还困在这方小天地里盲目探索，自大狂妄地称尊封君时，夏远他们已经能翱翔苍穹了！回想那飞掠星河的瑰丽壮观，本土聚元与之相比，愚昧落后至极，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面对这样巨大的差距，长青真君能不服吗？甚至他还感觉得出来，就算是这样强大的表现，也仅是冰山一角，夏远他们的真实底蕴，恐怕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 而且亲身体验了一位强大聚元修者的修炼和进阶，对长青真君日后修炼有着极大的好处，这份人情之大，长青真君都不知该如何偿还。 “长青真君客气，同为修者，切磋印证乃是寻常。”眼见已彻底折服长青真君，夏远也收起咄咄迫人的态度，客气起来。 这是夏远用伪神念施展的大幻真演术，展示了聚元进阶化神的过程，不光能令人身临其境，还能令人感知到深层次的玄妙。 夏远如此对待长青真君自有他的考量。 南云襄有五国，分别是，卫、陈、燕、赵、韩。每一国的皇室都与南云襄的三大聚元有着一定的联系。这里历史的常态是，每当有聚元陨落之时，都会出现王朝更迭，没有聚元支持的皇室注定覆灭。 灭杀长青真君倒不是难事，不过长青真君一死，将导致南云襄势力大洗牌，战火一起，注定是血流成河，万民遭殃。 夏远不愿南云襄陷入战乱纷争的局面，面对前来窥探的长青真君，这才手段尽出，务必令其彻底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