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印记

    走老旧而崭新的乡道，常常是让我头疼的一件事：老旧的是对这条路的一种敬畏感，崭新的是路上新盖的水泥。这是今年第五次走惠南小路，在铺满水泥地的平坦路上，似乎少了过去一些阻隔的亲切感，连骑车也少了许多颠簸的乐趣。那户排水口处生长的象鼻树，依旧倒栽入下流河道，许多多年前砌砖垒石的房子，全都换了一套装潢，大概是来衬托这新盖的水泥路吧。

    越往惠南母校的方向爬，西落的太阳越发张狂，肆无忌惮的炫耀着强撸之末的刀光，那一道道足矣闪得让你躲目避忌的光影，穿插在房屋与房屋的交界处，无缝不钻的它们，在做熄火前的最后狂欢，哪里会照顾你眼睛的感受呢？我顶着光身后背包下已是一洼水疙瘩，远处民房里传来的机械声，极富节奏而又苦闷的味道，像是一匹匹训练有素的马儿，驱踏着四蹄，时不时向天长嘶一声，或诉苦，或诉乐。

    突然，风景里闯入一匹另类的骏马儿，清风松松挽着她的发带后的缕缕飘发，露出她那渐渐发圆的脸来。腮上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特效，一直红到鬓角里。乌浓的笑眼上盖着一副俏皮的眼镜，笑意亦浓涌到嘴皮上，那岁月带不走的小酒窝里，然而她面部整个轮廓是很庄重地显露着恬静。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牙齿整齐地露出来，声音依旧那么清脆如风铃般，敲打我的耳蜗。

    按照以往的剧情，我们相互短叙了片刻，交代的也是一些稀松平常的事迹，着实没有劳心赘述的理由。倒是她无意的提及我是10还是11届的话，追溯起我对其他两位老师的思绪，索性在桅顶飞掠后，一切思绪全都随着老师的离去，匆匆潮涨潮消般节节消退下去。此刻想来倒是有些怯悔，要是那会肯顿住脚步，一头扎进对二位恩师的思绪中，也许此时，我也不会一筹莫展地对着电脑愣不出字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