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
我是酸文人,在没有秀才的年代里,不需要窗大氅,不需要扎辫,不需要孔子曰,穿过灯火阑珊的街头,不随便对谁说孔孟成仁。登岸前的台风,给了沿海城市一记回春大耳光,把大部分二楼的窗户调动活跃,即便紧闭,依旧能听到缝隙里不断蹿入耳蜗的呼啸,八月茅屋为秋风所破,淋淋尽致的在周末上演,在风眼周遭遭殃,观山报道,樯倾楫摧,掀瓦推土,豆腐工程验检的时候。 我二十五,与太平洋台风二十二号‘山竹’相差三,活得比它长,生长的速度却不及它万分之一,它风厉雷行,我拖拉懒散,它影响三山五岳,我受困五湖四海;它轻易让人们记住它响亮的口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我,依然提着笔,琢磨着大众的口味,迎合着热潮的文风。什么时候也能化作一个台风,席卷沿海,染指内地,然后消声密迹? 拖沓的落地窗前,卷了山涧的一粒沙尘,撞上有机玻璃,磕破了头,也划不出一道不可抹灭的痕迹。山顶因鹤立遭罪的松树,松针摇曳,物换星移的夜空棋盘之中,它似乎成为那最后杵着武器,耸立于战歌烈风里的守夜者。唐突了烫口的普洱,碾进水井里的异物颗粒,味道有些沙喉。手里捧着龙应台的新作,向老妈调侃,人家六十有余,耕笔不辍,而您四十有九,思维却根深蒂固的老化了。很抱歉,错过了您青春年华,赶在生活拘谨的年代,堕入凡尘,成为累赘一朵,拴在背肩,生活、家庭、还有日复一日变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