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消失的公主
林灵儿没想到自己一句成真,这……这还真与辉夜某个小情人有关系? 好在林灵儿对这个夕露与辉夜的过往也算是有些了解。【】当年,辉夜还只是魔界四大帝国之一的雪之国皇子。而夕露是雪之国周边一个小国的公主,小国臣服于雪之国,希望通过联谊达成友好关系,所以便有了辉夜与夕露指腹为婚一事,却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而不了了之,直到一年后,林灵儿才知道这位公主离奇消失了。 消失许久的公主出现,又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与此同时,怀希的身世又被揭穿,看来辉夜的顾虑没错,这恐怕是有心人所为。 辉夜要她调查的可能不仅仅是表面真相,会不会涉及到这背后的阴谋?再想到江湖监察史与宝物的事情,这些该不会真关系吧?到时候,她还得通过辉夜,去找找这位江湖监察史了。 想到这,林灵儿就激动地握了握拳头,追问夏靓儿家住址,她现在要先去看看这个夕露是真的,还是假的。 过了湘水溪,林灵儿来到北岸,按着珊珊雪给的地址,林灵儿来到了一处破旧的院落,蜕皮的墙,缺瓦的顶,无一不再透露这建筑的残破,这……这就是她们住的地方吗? 有些难以想象。 林灵儿略施轻功飞上了瓦顶,由于年旧失修,瓦块残缺,还铺满了青苔,差点害她滑下来。 门口一条青石道通到中庭的天井,天井再过去是屋子,两旁是颓废的泥墙,搁着整整齐齐却稀稀拉拉的木柴,扫帚,竿子等凌乱地倒在一旁,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只比贫民好些。中庭的天井旁站着一位妇人,粗麻布裹着头发,穿着补了又补的麻布衣,正弯着腰吃力地打着井水,水桶放在了地上,她直起身子,用手捶了捶腰,叹息了一声。 这人是谁?林灵儿心生疑惑,只听柴门打开的声音,从外头回来了一位少女,她同林灵儿一样梳着双马尾,穿着一件鹅黄色很衬肤色的外裳,年纪看上去与怀希差不多,本是朝气蓬勃的脸蛋,却露出淡淡的忧伤。 “靓儿回来了?”那提水的妇人见到她后,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些。 看来这少女就是夏靓儿了,但是这女人是谁,该不会是……? 果然,夏靓儿喊了她一声娘,吓得林灵儿差点从瓦顶摔下,这……这妇人居然是夕露?! 林灵儿诧异地张嘴,都能塞下一个馒头。 等她细细一打量,这才从她现在的模样找回了点昔日的影子。 那张因为长年劳累而布上了皱纹的脸已经失去了美丽,两眼的光芒也不再那么闪烁,身体也因为沉重的粗活变得不再那么优美,但她还是认出了夕露,那曾经美艳的公主夕露! 林灵儿如遭雷劈,她堂堂一位公主,怎么会沦落,沦落到如此地步! “靓儿,怎么又不高兴了?”夕露缓缓地放下了麻绳,走到夏靓儿的身边,表情温和。 “娘,我爹真的是界主吗?我们这样到处说,真的好吗?”夏靓儿委屈地问道,豆大的一滴泪落了下来。 “好孩子,不哭。”夕露走上前,用袖子缓缓帮她擦了泪,“那个人说的对,你才是真正的公主,凭什么那个假的就在苍雪山享乐,而你却在这受苦受难,我们应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夏靓儿说道,这十几年来,虽然过得很贫穷,但是却也安逸,她从没想过要向苍雪山那高高在上的人讨要什么。 “但是,那本就是属于你的一切啊,这些有什么好的!”夕露抓着她的胳膊摇晃了一下,“明明这一切都是我们的,为什么要让给他人!那个男人抛弃了我们,就不该得到报应吗?!当年他在众人面前决绝地拒婚,又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想想这几年我自己也是窝囊,居然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夕露说着说着就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开始痛哭。那啼笑皆非的神情,看得林灵儿触目惊心。 林灵儿独自走回,一路上心沉甸甸,脑海中浮现得是夕露那沧桑的背影,那一句句幽怨的话语,还有夏靓儿流露出那孩子般纯真的表情,都是那么自然。 她甚至开始也开始怀疑夏靓儿的身世,会不会真的是辉夜?夕露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怀希的身世?是辉夜透露给她的,还是“那个人”? 这件事,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与纠结。 苍雪山。御史院。 “御史大夫到——”门口传来响声,院中的人急忙停笔,离开案牍俯身行礼。 一位身穿深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缓缓走来,双手背后,面目阴沉,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直直往着中央那案牍去。 “大人脸色不好呀。” “哎,估计是又被尚书大人给脸色了。” “是啊,是啊……哎!” …… 两旁的人窃窃私语着。 突然“啪——”一声,搁在笔架上的羽笔掉在了地上,羽毛折断。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战战兢兢地望着已经就位的御史大夫,不敢再多说半字。 “你们当本官聋子?!什么都听不到吗?!”案牍上那中年男人,脸红脖子粗地狠狠一拍案牍,胡子撇了两下,“江湖监察史!”
“臣……臣在!”从左侧小步走出了另一男人,他刚抬头,还未说话,御史大夫先开了口。 “你好大的胆子,江湖中有人妖言惑众,折损界主名誉,你该当何罪!” “啊……啊?”江湖监察史被这劈头一问,不知所云,“大人?” “一对贱民胆敢自称是界主的妻女,还敢招摇过市,扰乱人心!你不要告诉本官,你不知道这事!”御史大夫发狠地问道,声音高亢地让人害怕。 “这……”江湖监察史不可思议地瞪着御史大夫。 “哼,听说她们已经在江湖十几年了,你倒是说说这十几年,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御史大夫又一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臣……”江湖监察史不觉冷汗,众目睽睽之下,这说是,就是知情不报的死罪;说不是,更是疏于职守,还是死罪! 今早尚书突然被界主单独召见,就为这事大发雷霆,尚书出了几身冷汗,差些官职不保,再三与界主保证一定会严查此事。于是,他一回尚书府,就把御史大夫召来大骂一顿,御史大夫被喷得狗血淋头,好不容易就要升迁到冷溟峰,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桩事给破灭了希望,他能不黑脸? “大人,这事不是您让隐瞒的吗?!”江湖监察史想想都是死罪,急着要抖搂出事情,却又被御史大夫高声打断。 这不知唱得哪一出戏,事情上个月江湖监察史就与御史大夫提到过,当时他可是说,万一人家真是与界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是界主养在外头的情人,冒然处置她们,改日界主动怒,更是死得难看,御史大夫就让他把这事情一不做二不休地压了下去,反正江湖离妖界远得万儿八千里,不过是妖界的附属地,没人放心上,更没人去注意,只要监察史不报,谁能知道? 现在事情败露,御史大夫居然拿他当替罪羔羊! “大胆!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本官!本官怎会让你隐瞒,本官有必要这么做么?”御史大夫猛地一拍案牍,“来人,把这罪臣押进大牢!” “大人冤枉!是您让我这么干得!大人……大人!” 人已经被侍卫拖出了御史院,其他人都默不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