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仙津寻仇
束汶翎从东长老口中得知了去仙津的路,她以最快的脚程运气疾走,不日,便到了仙津境内。她双眼轻虚,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突然冒出一波侍卫,拦住两边的人,为一行身着锦衣,骑马乘轿的人开路。 束汶翎混在人群中,循势而望,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和两个官员模样的人骑马前行,身后一群侍卫持刀而随。 束汶翎一眼便认出了最前面的男子,那是宋绯!她朝思暮想恨之入骨之人!她恨不得立刻冲出人群刺杀宋绯! 汶翎愤怒地紧抓着剑鞘,正准备飞身而入,最后面的轿子里突然传出了骇人的惊咳声,一抹鲜红抹上了轿帘,汶翎一惊,循声而望。 “停!”宋绯察觉出了异样,后头望向轿子,轿中咳声只增不减,一只虚弱的手抚上轿窗,时不时刮起的轿帘暴露了咳嗽之人的面容。 汶翎看定,一惊,那是…… 哈娜的脸! 宋绯想也没想下马冲去,掀开轿门,将迅速从荷包里拿出的药丸塞进轿中人的口中。轿中人服下药,脸色渐渐地恢复了红润,咳嗽声也逐渐停止。 轿中人微微一笑,说道,“皇兄,我没事。” 宋绯拍了拍轿中人的后背,欣慰一笑,走了回去,上马前行。 人群中的汶翎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宋绯的meimei,是哈娜?!哈娜不是死了吗?! “哈娜…”汶翎眼角湿润,心情难以平复,她不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难道,自己所坚持的一切,都是错的吗?!难道,哈娜根本就没有死?!还认贼作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汶翎在心中用力地大喊,她愤怒地看着那荒唐的兄妹,双脚不自觉地前行着。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宋绯的宫门前。番王的宫殿,与皇宫无异,高墙隔阻,侍卫森严。车马浩浩荡荡地通过城门,汶翎趁人不备,翻入内墙。以她的轻功,五丈城墙亦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轻易翻入。她小心翼翼地伏在最近的高楼瓦片上,远远地看着宋绯一行人。 宋绯来到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宫室前停下,亲自下马,把轿中人扶进了内室,安排一些侍卫在室外保护,将三匹马托付给太监后,便带着两个官员,向书房走去。 汶翎小心翼翼地沿瓦而爬,掀开书房的瓦片。 书房内的宋绯焦虑地来回踱步,个子略高的官员毕恭毕敬地说道,“请胡王冷静,朝阳公主并不是毫无生机。” 宋绯一惊,停止了踱步,骤然回身,欣喜地看向官员,“难道纽御医知道如何医治朝阳!?” 纽御医摇了摇头,一旁的另一名官员开口道,“胡王请保重身体,切莫激动,上次求医的偏方已克制住了公主的顽疾,证明公主此病非无法可依。” 宋飞双眼轻虚,斥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们两个是我中原最好的大夫,你们两个都不行,朝阳还能活命吗?!你们两个跟我听好了!你们的脑袋能在你们的脖子上呆多久,取决于我meimei能活多久!” 胡王面前的两人面面相觑。纽御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单手抱拳,低头说道,“请胡王息怒,臣这就回房试药。” 宋绯双眉紧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人走出了书房。 宋绯刚在书房里的椅子上坐定,汶翎轻声轻气地从房顶跳下。胡王只觉一道寒光闪过,定睛一观,一把短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宋绯一惊,眉头紧蹙,刚准备喊侍卫,汶翎的剑贴上了宋绯的脖子,在皮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莫动!否则,下一剑将是喉管!”汶翎压沉着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熟悉的声音让宋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但他却没有回头。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汶翎愤怒地斥道,“告诉我,那个公主到底是谁?!” “哼!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敢来这里,你的胆量倒也算是值得赞赏了。”胡王夹起短剑,慢慢地推开,转过身来,有些愤怒地看着汶翎,“你的样子,倒也一点没变,扎尼公主!” “我敢闯入,那是因为我恨你!”汶翎猛地发力一剑弹开了宋绯的手指,汶翎顺势将剑重新架在了宋绯的脖子上。 “但你不能杀我,这样你的哈娜会伤心的。”胡王一步步地走向汶翎,邪笑地看着她。 汶翎一惊,侧身后退,怒斥,“她不是什么哈娜!哈娜已经死了!在我眼前死的!她究竟是谁?!” “她是我meimei,不过和你的哈娜长得一样。”胡王一步步地走向汶翎,将汶翎逼到墙角,汶翎举着剑的手颤抖着,胡王一步步地逼近,她就一步步地后退,哐当一声,短剑落在了地上。 汶翎最后还是下不去手,哪怕是面对上一世的仇人,恨之入骨的灭族仇人,她还是下不去。她害怕,害怕伤害任何一个有血有rou的人。 胡王眼见汶翎丢下短剑,顺势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语:“也许,你不是扎尼朵玛,可是,我还爱着她。” 宋绯身上的温度让汶翎感觉很温暖,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抱住了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我没有杀你,是你的恨意杀了你自己。”说罢,宋绯推开汶翎,一掌穿进了汶翎的腹部,满手的血红让他喜笑颜开,“扎尼朵玛,你还是那么傻!” 汶翎强忍着身体的刺痛,运气推开宋绯。宋绯被骤地推开五步外,受了伤的汶翎即便是反抗对他也不会有多大伤害,他用干净的手掸了掸衣服。 滴答滴答,汶翎身上的坠下的血,就像时间的声音一般,持续性地打着生命的节奏,像是在提醒汶翎,鲜血的声音,就是她生命的长度。 汶翎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虚弱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只能死在我这里。”胡王看着满手的鲜血,满足地邪笑道。
汶翎捂着伤口,吃痛地皱着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宋绯,“那你为什么要对朝阳那么好?!她像哈娜,你难道不想杀她吗?!” “看在你快死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个秘密。”宋飞似笑非笑地轻舔着手指,坏笑道,“她不是我的meimei,而是我的女儿,本来我想像杀了她母亲一样杀了她,但我动不了她。她只要有点小伤,我就会跟着流血,她每一次的发病,我都能感应到她的痛苦,甚至比她更痛苦。御医说,这叫父女连心,这是只有至亲才会有的感应。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割去这份羁绊,却如何都去不掉。无奈,我只好救她。”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欠的债,看来,她上一世真的很有可能是哈娜。”汶翎眼神游离地说道。 “死到临头还在关心别人?你可真是一点没变,扎尼朵玛!”宋绯讽刺地笑道。 “你记住,我叫束汶翎!是文槡这一任国教的教主!扎尼朵玛已经死了,而我束汶翎,暂时还不会!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动哈娜一下!扎尼朵玛是我的记忆,不是我!我要用我这份记忆的自由来换一个诅咒!我要让你永远解不开与朝阳的羁绊,永远动不了哈娜!我要让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说罢,汶翎抬手甩出一滴鲜血,落入宋绯的眉心,宋绯还没来及抹去,鲜血已融入宋绯的面门。宋绯只觉眉心骤然刺痛,诅咒已然生效。 汶翎满意地拿出碧鸢置于腹部,用血染尽碧鸢,轻念咒语,离开了胡王王宫。 汶翎走后,宋绯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放情大笑道,“扎尼朵玛啊!你还真是傻的可以啊!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女儿,我会让她喊我皇兄吗?!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债?哈哈哈哈!你愚蠢的像头蛮牛!你真的以为,她是当年的哈娜转生?!这辈子的你和上辈子的一样傻!哈哈哈哈!我要你永远以为她就是当年的哈娜!我要你这辈子一直蒙在鼓里!我会尽快找到办法,我要你看着我再一次杀掉你以为对你最重要的人!我要让你知道,你的诅咒对我毫无作用!我要你这辈子都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得意忘形的笑声引来了书房外的侍卫,见胡王没事,便出了书房,没有人敢质问宋绯那摊血迹的来源,因为那有可能让自己的血迹重叠于上。 “哈哈哈哈……”得意忘形的笑声越来越大,响彻皇宫,似是在炫耀,自己再一次的胜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扎尼朵玛!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被我踩在脚下!”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