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孩子
“医生说没什么事，但今晚要留院观察，要不要通知他？”郑文远看着她，轻轻的问。 叶欢颜沉默，他一天都没给她打过电话，他真的很忙呢，心里有种说不出讽刺感。 “不用了。”叶欢颜不想多说什么，郑文远也不逼她。 “好吧，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叶欢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郑文远车上，叶欢颜包里的手机亮了又亮，最终归于平静。 许子卿在家里走来走去，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打给林澈，他却说她下午就离开了，说是去见一个朋友。这下许子卿真的是慌了，她可能真出事了！ 开着车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要不是时间不到，他都要报警了。找了一夜和一个上午，他心灰意冷的开车回公寓，想看看她回家了没。 在他前面有辆车停下，郑文远从车里出来打开副驾的门，他找了一夜的人出现在视线里。 看着她言笑晏晏的郑文远说着话，他再也控制不住，拉开车门冲上去就给了郑文远一拳。 叶欢颜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回过神后，大声喊道，“别打了！” 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根本听不进去，你一拳我一拳的招呼着。终于她冲进他们中间，把他们分开，两人怕伤到她都停了手。 “你们一整晚都在一起？”许子卿红着眼睛质问，哪里还有平时的温文尔雅。 郑文远从鼻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叶欢颜转过头，“文远，对不起……你先回去吧。” 郑文远理了理衣服，走进车里，开着车走了。 叶欢颜不想多说，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里面走去。 “你昨天晚上一直和他在一起？”许子卿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不想解释，只是淡淡的说，“放手。” “放手？我偏不放！”“你倒是说啊，啊？”许子卿情绪有些失控，“是不是旧情复燃了，想重新投入他的怀抱！你说啊！” 叶欢颜抬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满眼的失望，“你说的都对，可以放手了吗？” “休想！你们休想在一起。”“不知廉耻！”许子卿刚吼完就后悔了。 叶欢颜被‘不知廉耻’四个字怔在原地，而后讽刺一笑，“许子卿，我们完了！”“哈哈～完了！” 挣脱开他的手，向屋里走去。许子卿看她的神情，心里一阵恐慌，跟着她进了家门。 看着她在收拾衣服，他跑过去阻止，“你干什么？” 叶欢颜不说话，推开他，继续收拾衣服。许子卿从后边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她闭了闭眼，挣脱他的怀抱，拿着行李就走。许子卿抓着她的手，祈求她，“不要走！” 郑文远一直没走远，就是怕她有什么事。接到她的电话，两分钟他就赶回来了，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给她开了车门。 许子卿看着空空的手，她真的走了，要离开他了！ 他不顾一切的冲到门外，看着那辆蓝色轿车离他越来越远。他颓然的回到家里，倒在床上上，上面还有她的味道。 叶欢颜让郑文远把她送到她原来的住处，房子她还没退，因为房租没到期。安顿好以后，她让郑文远回去休息，她打电话把林澈叫了过来。 林澈到时，郑文远还没走，林澈怪异的看着他们。郑文远把叶欢颜差点流产的事告诉了他，林澈震惊的说不出话。叶欢颜只说让郑文远先走，林澈陪着她就好。 只剩下林澈和她了，她才说，“阿澈，我想离婚！” “离婚？开什么玩笑？”林澈不敢置信。 “我没看玩笑，我是认真的。” “那孩子怎么办？你们结婚还不到半年，让叶爸叶妈怎么想？”林澈劝她。 叶欢颜恳求他，“你一定要帮我瞒着他们。”“我和许子卿的婚姻太过仓促，一切都是因为太过冲动造成的。” 她把她在公司听到的和看到的，还有那天晚上许子卿一夜未归都和他说了一遍。听完后林澈久久无语。 叶欢颜继续说道，“我不想让孩子成为彼此的包袱，明天我会去医院打掉他。” 林澈豁然抬头，“什么？” 叶欢颜苦笑，“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小欢，你和子卿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对我不理智的惩罚吧。”“阿澈，这件事先瞒着燕子，我怕她……” 林澈扶额，“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能瞒一时是一时。”叶欢颜淡淡的说着。 燕子感觉到林澈整晚都心事重重，翻来覆去。她轻声问他，“怎么了？” 林澈静静搂着她，“没事，睡吧！” 早上上班，林澈心不在焉，一直不在状态。想着叶欢颜的话，今天早上她会到他们医院拿掉孩子。 左思右想还是给许子卿打了电话，打了好久都没人接， 叶欢颜已经到医院了，去到了妇科，他心里着急，又接着打给许子卿，老天有眼终于接通了。 听着许子卿不清醒的声音，他问他，“你在哪儿？” 许子卿回答，“在家。” “你还有心思喝酒，小欢在我们医院！”林澈很气愤。 许子卿清醒了许多，着急的问，“她怎么了？” “‘哼～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才该问你怎么了？”“她怀孕了！” “什么？”许子卿震惊。 林澈不和他废话，吼了一声，“她是来做流产的！”就把电话挂了。 许子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穿上鞋，急急忙忙跑下楼，开着车一路狂奔。 当他跌跌撞撞赶到医院时，林澈看着他说了句，“你来晚了！”转身就走了。 他颓然坐在地上，医院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都关心的走过来问他怎么了，他都不言不语，直到看到妇产科主任医师，他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张医生，叶欢颜怎么样了？我太太怎么样了？” “她回家了呀！”张医生回答他。 他还没听完又一阵风般的跑了，林澈从诊疗室里走出来，脸上挂着得逞的微笑。 在他给许子卿打完电话后，才听叶欢颜说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后来他就来了一招将计就计，叶欢颜来医院只是做了一下产检，没事也就走了。也就没能看到这一出好戏。 正值春夏交替，天气变化，天阴沉沉的，貌似即将有场大雨来临。 许子卿先是跑回了公寓，里外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她的踪迹。忽然想起她原来住的地方，拔腿就往外跑。 他去敲门，没人应。他就到楼下守着，等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回来了。 “欢颜……我……”想到孩子，他突然说不出话。 她没理他，越过他直接走进上了楼。他就一直看着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这是她回家的一个习惯。 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叶欢颜在窗子边看着站在雨中的人，下这么大的雨，他像雕塑一样，静立雨中，一动不动。 下了一个多下时的雨，没有停止的趋势。 最终她还是于心不忍，拿了伞下楼。 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你这是何苦，雨下这么大都不知道躲吗？” 许子卿宿醉加上淋了这么久的雨，有些头晕眼花，一个踉跄。叶欢颜赶紧扶着他，“先上去吧。”趁他还有意识的时候，扶着他上了楼。 许子卿慢慢意识回笼，他已经坐在她的沙发上了，她放好热水后，对他说，“去洗洗吧，把睡衣换上。” 他无意识的听着她的命令，一步一步走进浴室。他原来留在这边的睡衣，她一直留着，现在也只有睡衣了。 趁他进浴室的时候，她也把自己半湿的衣服换下。 他洗好出来后，就一直不说话，呆呆的看着她，她摸摸他的额头，有些烫，还是着凉了。她转身要去给他拿药，却被他抱住，他黯哑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她感觉到脖颈上一阵湿润，他竟然哭了 她想挣脱看看，他紧抱着不放，“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孩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再有的。”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她心里一阵难受，有些怪自己冲动任性。她挣脱不开，只好任他抱着，叹了口气，“孩子没事！”“他还在！” 许子卿闻言，不敢置信，眼里还蕴着水光，“你说…什么？” “孩子还在！”她把他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我并没有不要他，这是我的孩子，我爱他，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许子卿猛然抱住他，这是他这辈子最欢喜的时刻，孩子和她都还好好的，在他怀里。 叶欢颜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看他憔悴的样子一阵心疼，“睡吧。” “我不敢睡，怕醒过来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许子卿拉着她不肯入睡。 叶欢颜在他身旁躺下，盖好被子，“睡吧，我陪着你。” 许子卿把她抱在怀里，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小腹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