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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之沣老(二)

    两日之后,君少爷突然将我接至新置的宅邸。看着那浑厚苍劲的“君府”两字,我有些许黯然,昔日的史府,如今依旧由赵阿霸着。望着君府中穿梭来去、兴奋不已的君少爷,我依旧不可置信,他竟然在这短短三日之内,不仅帮我夺回了酒楼,还购置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宅邸。

    “无言,这池里我想种荷花,现在正是赏荷的好季节。房前窗边要种樱花和梅花,微风携着或粉或白或傲红的柔软,偷偷飘入窗棂,多么的诗情画意啊!那一片种桃树,春日便可独占这一林子的缤纷落英,如梦似幻。”君少爷踱步在庭中,满目喜悦地左顾右盼。

    “路两边种桂树,若是遇上个好年份,兴许能开上好几度,那便是一整个秋天都浸yin在那香气中。还能用桂花做些糕饼,酿几壶小酒,或是存起来随时泡壶香茗。廊边种上紫藤,届时紫幕垂下……”

    这…这般模样的君少爷,不像“君少爷”,倒像是个……

    君少爷欢声渐微,神色显现出些许的落寞,“只是,少了……”

    究竟少了什么?我不禁也好奇起来,在他眼中,会遗憾少了什么?牡丹,芍药,还是绣球?

    君少爷的目光有些放空,似是在回忆什么:“可惜,少了芦荟和仙人掌,不知道那些小家伙在那里生根没?有没有长大一些……”片刻前还在自言自语的他突然转向无言,“无言,下回有空去西北弄些芦荟和仙人掌回来吧。”

    我霎时呆在那儿,这孩子……

    在君府中的第一日,我还知晓了君少爷收留了一对中年夫妻,莫添做了车夫,莫氏橘娘做了厨娘,而这偌大的君府如今就只有我们五人。第三日一大早,君少爷、无言与莫添便不见了踪影,几日之后我才知道他们去了凤非楼——湖州城最有名的青楼。

    念及逸儿,我终还是无法释怀,质问君少爷为何要去那种烟花场所。

    他正色道:“烟花场所又如何?我们之所以能从穆至福手中夺回酒楼,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情报,而这情报就是由那些烟花女子所得。无论身处何世,要想取胜,必先取得先机;而要想获取可靠的先机,就得捕捉到充足的情报。在大盟之中,情报汇集之处,除了酒楼茶肆,就是青楼。往后,君府要想在大盟之中立足,必会有自己经营的青楼作为我的‘眼睛’。”

    “更何况夺回酒楼已经打草惊蛇,昨日便有人在酒楼闹事,显然丹术已然对这个尚且不成气候的君府暗施压力。那几日宅邸还未整顿妥当,便已有人在府外窥伺,其间难保没有丹术的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做一出戏,让丹术难以摸透我们的底。”

    我无以应答,眼前的少年行事乖张怪异,总爱剑走偏锋,这点我虽是知道,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些方法不仅有利,而且事半功倍。

    不过当日他们在凤非楼的那番遭遇,倒成了湖州城中的美谈,自此,“君少”便成了湖州城中未出阁女子芳心暗许的人物。

    那日,一辆足以媲美王府锦车的马车停在凤非楼下,马车内走下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位少年,车夫则是候在车上。年轻男子一身月牙底金丝绣线的锦袍,显尽尊贵,不知情的都以为是哪家小王爷微服游乐。袍上锦云卷、仙鹤舞,令那男子王者之气更盛。而他那冷峻傲骨的气质,似是一种拒人于外、唯我独尊的气场。

    紧随其后的少年则是一身黑色装束,黑底纱袍,银丝绣线云纹边,一副劲竹图跃然墨色长袍之上,同样以银丝描边。那少年却是一股神秘,令人摸不着头脑,可放眼大盟,哪有这般着装的随从,即便是皇亲驾临,也不过如此。

    然而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主仆俩竟然都带着白纱笠,难睹尊荣。

    人群中早有人知晓今日有一位名为君少的少爷用一万两换来花魁柳诗诗的陪宴,而这宴上请的都是湖州城内的富豪乡绅,其中便有丹凰酒楼的当家丹术。

    君少满意地观察着自己安排的场面,但更耐看的似乎是眼前难得一见一身华服的无言,不禁暗暗道:“无言,我真有眼光,刚看到你这一身,还真以为是哪位皇室遗孤被我赖到了。”

    无言嘴角微动,至今还忘不了计划一出炉,丫头一边对付穆至福,一边又寻遍了湖州城内的绣娘。几十位老练的绣娘,四天四夜,耗费了千尺的金丝银线,才有了这两件锦袍。其中几位绣娘在赶完工后,硬是被丫头挖了墙角,而且当天她又物色了一间店面,说是要卖衣服和绣品。

    一入席,君少便亲自送上了精心准备的见面礼。“这是我家少爷精心为各位所准备,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无言看着那些小玩意,也实在佩服君少的那点心思。在座的客人细加端详,每人两样小礼物,一件是传说中瑜风酒楼近日才制出的一些个甜品,据说是全大盟别无他家能仿制。而另一件则是放置在一个细雕的木盒中,竟然是绣有不同花卉的冰蚕丝巾,显然是送与各家女眷的。

    看着油纸上那显眼的“君”字和木盒盖左下角同样雕着的“君”字,无言不禁嘴角微扬,这丫头的小聪明……记得昨夜她说什么:“经营生意要有商标和广告意识,必须得在显眼的地方印上商号的标志,否则我们那里的商家都可以吃糠咽菜去了!”

    此时凤非楼的mama竟然慌慌张张地来通报,说柳诗诗不愿出席这般场合。君少暗暗责问老鸨:“不是说绝不出岔子么?那一万两莫不是全进了你的囊中?”

    老鸨慌道:“这…老身哪敢,只是诗诗姑娘说这般俗流,不值得她来赴会。”

    宴上已有人窃窃私语,那丹术倒是一直在看好戏。而其他人虽是收了礼,如今却也是连利益都还不相关的人,深知诗诗姑娘是情趣高雅的花魁,怎会来赴这般酒宴,个个心中都在笑话这君少是吃了闭门羹。

    无言在席上倒是镇定自若,他知道君少自有办法解决,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这丫头制造的突如其来的转机。果不其然,当君少托老鸨将事先准备的一纸信笺交给诗诗姑娘后,柳诗诗便怀抱着琵琶,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姗姗而来。

    其实君少在预约之前,便已对柳诗诗的喜好调查详尽,深知这位烟花坊间的奇女子爱才不爱财,而方才那封信,便是君少执笔,其间内容也只有君少有数……虽然君少才情高于一般人,但要打动柳诗诗,须得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