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话 一如常
(→第二天，晴 冬日的暖阳打破了连日的阴霾，笼罩在小镇上空那団浓重的螺旋雷雨云也已经散去。今天没什么冷风寒雨，街道上散步逛街的人也多了，一些从家中跑出来的小鬼更是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追逐打闹。还有些几位老者从家中搬来躺椅，在暖暖的阳光下小寐。 暖阳笑魇、老者孩童，如此种种无不展现出一种岁月流转、生命不息的生气。 按理说，一切都应该往好的方向发展才是…… “听说了吗，昨天又有人晕倒住院了。” 小公园内，三位刚买完菜的少妇聚在一起，在公园的长椅上小歇。聊着聊着，几人就谈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听说了听说了，那是清溪路的老林家吧，那个孩子才二十几岁，居然遇到这种事，要是出什么事情的话老林可怎么活啊。” “谁说不是呢。” “对了，送到市医院的病人有没有好转，市医院的医疗条件比我们这里好不少。” “唉，真是怪事，你猜市医院的医生说了什么……”其中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穿黑色呢衣的少妇卖弄似的停了下，间、见别人都注视过来才开口道：“哼哼，他说这些人都快成植物人了，要是再过几天没有醒过来的话，就再也别想醒来了！” “真的假的，有那么严重吗？” “不会吧。” “骗你们干嘛，我老公就在市医院工作，昨晚打电话回来的时候还叫我小心点呢。” 旁边一位带着些惧怕的少妇摇了摇头，小声道：“还真是糟糕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避一避，最近这个小镇看起来总是怪怪的，这么冷的冬天居然打雷下雨。”说完，她还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看已经晴朗的天空，拍了拍胸口说道：“幸好那团诡异的雷雨云今早就散掉了，不然我都想搬家了。” “是啊，我身边就有一个邻居离开了，听说是回乡下的老家了……” 暖阳驱散了冬日的严寒，融化了街道的残雪，但人心深处的惧怕却怎么也消不去。 ………… 正准备去超市给meimei买零食的萧凛一路走来，那张稍显稚气的脸上原本展露的笑容早已消失……疑惑有之，不信有之，恼火有之，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叹息。 ‘它’——或许比自己想的更加麻烦。 说起来今早起床时看到天上一片晴朗的时候凛还挺高兴的，原本以为一切都恢复正常的她，将正在睡懒觉的小英吵醒，拉着睡眼朦胧的meimei和她大战了几把‘奥特曼大战小怪兽’，之后还打算出来买点零食和小英一起庆祝下呢。 但是，照刚刚人群的传闻来看，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 ‘麻烦……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那个家伙应该不可能出来才对，我写下的绝对不会出问题才对。”凛喃喃自语。 要知道她这道的符篆位于茅山上清宗三十三道大符篆之列，属于常规意义上绝对上级的封禁符篆。对于被封印者来说，只要不到变态的‘大妖怪’境界，不管神佛还是妖怪，谁也别想挣脱。整个茅山道，甚至整个华夏，除了她之外谁也不曾修成，就算她的师傅……也是如此！ 而‘大妖怪’境界…… 抛却阴世那些老怪物不说，整个阳世的人类中，已知的不足十个。 除了这些人物，真的还有这样的存在吗？ 但要是否定…… 这样的话问题就出现了，这道比经文更加神秘深邃的封印居然没有一点作用……‘它’，已经到那种境界了吗？ 不对不对！ ‘它’既然会被那种封印困住那么久，我的封印怎么会出问题呢？？？’ 摇了摇头，凛转身走进一家超市。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没事的时候悠闲的赖在床上睡个懒觉，或者泡杯茶小口品味看窗外风景，才是她最喜欢的生活。昨晚将那块镇妖碑处理之后原以为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没想到还是这样。 从超市买了一大包零食后，萧凛向家里走去。 在经过小巷中一间房子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怨气！ 周家，原本不算富裕，但是传下的土地却是不少。 要是以前社会的话，可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错了，就算阴魂也早该散了，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啊？”在凛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内的几人都已经晕倒了，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而在房间的内那团让凛头疼的黑雾又出现在她眼前，它比之前淡一些，也更小一些。 “…你…不必管。” “虽然我不喜欢麻烦，但是看到的话不管可不行呢，要是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那……随你。” 凛手指在空中划出几道痕迹，随后念道：“三魂分，七魄散，一道灵光散魂魄！” 黑雾中的影子动也不动，这道散魂咒对它一点用都没有。 “果然啊，原本对鬼魂能直接让它们魂分魄三的散魂咒也没有一点用。你还真是麻烦的东西呢！似妖非妖，似鬼非鬼。而且，就算打散了也没有！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吗？” “……你，不必管！” “麻烦，既然死不了，我也不客气了……” 碧色的火焰在细小的符篆中升起，将这个房间封闭，如同一座火焰囚笼。 叹了口气，凛直接将它焚毁。 天威：日照阳火！ 说起来，相比其他，萧凛果然还是最擅长这种碾压式，毁灭性的招式呢。 观察了一下房间后，她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汇报了情况后，她就离开了。 “麻烦的家伙……” 真的很烦人，‘它’就算打散了烧成虚无，一会儿也一定会重新出来。 或许诅咒会有用，但是那种东西自己又不是很熟悉，总不能为了这个家伙把洛雅叫过来吧。先不说洛雅会不会来，要是她来了的话，估计接下来的事情更加不好收拾。 这样想着，她又有点头疼。 再过两天吧，要是还没找到办法的话，就强行把那些人的魂魄拉回来！ 至于那个家伙…… “啊啊，不想了不想了。大不了我将整个小镇的阴阳境界彻底划分，不管是神佛还是妖鬼，通通从阳世分离……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能出来！”说道最后，凛很有些咬牙切齿。 ………… 在meimei的抱怨声吃了午餐，安慰了meimei后，萧凛打着伞来到语语家的老神庙。 虽然嘴上说的决绝，但她还是不希望真的这样做。不管‘它’来源在哪，为何如此憎恨这个小镇，一切的因果不会凭空生出，也不会凭空消减，一切的一切，皆有缘由。 一些事情她比较在意，所以想找语语问问，要是能得到什么信息就更好了。 “凛，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是语语，一身厚厚的冬装将原本苗条的语语包裹的像只小猪，圆圆的相当可爱。 “怎么，来看看你不行吗？语语你还真是小气呢~” “怎么会，昨晚的事情还没谢谢你呢。”将凛来进来后，语语快速将门关上，以防屋里原本就不多的暖气跑出去。“对了，上次那东西是什么？那个……不会真的是鬼吧？”语语趴在凛耳边小声问道。 想起昨晚的那团奇怪的黑影，她内心的好奇止不住的冒出来。 “想知道？”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凛对她的粗神经表示赞赏，不愧是开神庙的，对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还真是蛮强的啊。 “嗯嗯！” “……秘~密~~”半眯着眼定了语语一会儿，萧凛露出坏笑，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她耳边道。随后不待语语反驳，她小跑着进入后厅。 后厅内，小静正捂着被子坐在一张矮旧的木桌前。 她冻得红红的手中执笔，粘上红墨水后快速在一张黄纸上画着一张复杂特异的符篆。 “凛姐，你怎么来了？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泡茶。”看到凛走了进来，她连忙放下毛笔，很有爱心的拉开被子示意凛进去。 “平安符？”坐在小静边上，凛捂了捂被子，看着那张符纸歪了歪头。 “对啊，凛姐要不要也来几张，收你半价哦~” “喂喂！！先不说你这个样子会破坏给人的美好印象了，单说这张平安符！”凛嘴角抽搐：“小静……你们偷工减料过头了吧！” 看着这两个小鬼居然抠门到用红墨水代替朱砂，还真有点哭笑不得。 “没事没事，反正这些护身符也没有什么效果，用什么都一样。嗯，红墨水便宜点，而且卖的地方多不像朱砂，整个小镇居然只有一家老店有卖。”小静从暖洋洋的被窝中钻了出来，穿上鞋后便边解释边向厨房走去：“凛姐，想要什么茶？” “啊咧？你们这里除了普通的茶外还有其他茶吗？” “嗯，前几天刚刚有了。嘿嘿，你不知道吧，这几天还还愿的人好多，除了比平时多到诡异的供奉外，他们还送了好些东西……红茶、龙井、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不过我也不认识。早上还有送了好多糕点，不过已经被我和jiejie吃完了呢，凛姐要是早点来就好了……”说道这事，原本很稳重的小静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凛姐要点什么？” “小静，我要红茶，以前早就想喝了！”已经拖鞋走进房间的语语喊了句，然后缩进被窝继续制造很有效果的‘护身符’了…… 看着语语用红墨水画符时的认真样子，凛总觉得各种的违和。摸了摸鼻子，她干脆不再理会，向道：“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们一下，” “嗯，好的。” ………… “凛，有什么事情吗？” “你还记得昨天那个东西吗？就是关于它的。” “哈？”语语诧异的停下笔，脸上露出一副凛是笨蛋的表情：“这种东西你问我们，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虽然我是开神庙的，但是我这个神庙可从来没有过神仙什么的……凛，你是不是晕了头了？喂喂，干嘛打我啊！” “……情不自禁撒~” “这是什么理由？不行，我要补回来！” “哼哼，你要是动手的话，我就和你昨天遇到危险，还是我救你呢~” “……凛，我发现一段时间没见面，你变阴险了！” “哪里哪里，一定是你的错觉~” 一脸挫败的语语认输了，挥了挥手道：“好了，说说要问什么吧，看看我知不知道。” “嗯嗯……” 这时，已经将泡好的红茶的小静走了进来。 脱下鞋进来，将泡好的茶递给自己jiejie和凛后，她好奇的问道：“jiejie，凛姐，你们在说什么？我刚才似乎听见凛姐好像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 “呼呼……冬天果然需要和暖洋洋的茶啊~”捧着暖洋洋的茶杯小口抿乐扣，凛才继续硕大：“是这样的，语语小静，你们知不知道清溪河口边上那个神庙啊。嗯，似乎已经废弃很旧了。” “清溪河口？”小静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印象，要是你没有提起的话，我还一直以为这个小镇中只有我们这里一个神庙呢。” “也对，毕竟那个神庙都是上百年前的东西了，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听到这个答案，凛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在意，原本就是打算碰碰运气，没准家里同为神庙的语语姐妹会知道一些。既然没有特别的信息，她也不怎么失望。 说话同时小静也钻进被窝，将整个人都缩在她的身边：“凛姐身上比jiejie要暖一些。” “是吗，那语语的体温还真是有点低啊~~” “才不是，jiejie身上也很暖的！”在凛身上蹭了蹭，有点疲倦的小静闭上眼假寐。 “神庙神庙……”一边的语语皱着眉，捧着茶一点没喝，一直念着这两个字 神庙？ 按照父亲在世时的教导，小镇上应该只有一个神庙才对。听父亲说自己家开的这个神庙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那样的话没理由不知道同在小镇的神庙才对啊？？ 而且……河口？ 自己昨天不是迷迷糊糊的到了那里？ 还有，总觉得最近有点奇怪！ 冬雷雨，莫名其妙的恶梦，还有时不时出现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窥视感！ “语语、语语……”看着那个在发呆的家伙，同在被窝里的萧凛推了推她的肩膀：“怎么了，别发呆啊？是不是想起什么？” “啊……哦，是想起了一些东西。” “说说看。”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小镇上从以前开始就只有一间神庙。而我家这间神庙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所以，河边不应该有才对啊？” “哈？”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将杯内的茶一饮而尽：“你确定吗？” “……应该没错，要是我爸爸没说错，而我又没听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样！” ………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凛总觉得这个家伙好欠调教呢！！ “我去查查家里的资料，你先去那个河口……”可能是察觉到凛暴跳的额角了，语语快速跑出被窝。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说这句的时候，语语早跑的没影了。 …… “凛姐，jiejie有危险吗？”小静紧捂着茶杯，泛起缕缕波澜。 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凛伸手在小静的头上轻敲了下：“不会，别乱想。” “嗯、、” · ps：昨晚打了一整晚晋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