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选择

    四面八方的尸骸中汇聚而来的煞气没入男子的体内，旋即又从他的身上散发出红色华光，这华光在枯腾体内孕育出的世界中扩散开来，在这个世界中演化出一个巍峨的大字，映入了阳辰的视线。

    依旧是那个——

    乾！

    随着阳辰目光的落下，那男子的睫毛微微一颤，紧闭的双眼似要睁开，一股恐怖的压迫铺天盖地的席卷开来，但在下一刻，这股压力又消散于无形，那颤抖的睫毛更是归于平静，如同一切只是幻觉。

    但，阳辰的内心震撼犹如狂风蔓延，就在那个刹那他从男子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即便是老者借由通天塔威能凝聚出的掌道之境法身也远远不如，只是一闪即逝的威压，让他如同重新见到了当初的师尊。

    并非是彼此的相似，而是同样的强大，犹如面对一片不可撼动的苍穹！

    点点银芒在枯腾体内孕育出的世界中显化，不断的交织凝聚，最终化作了一道少年的身形，虚幻而朦胧，但若是向着容貌看出，这道虚幻的身影俨然正是阳辰，随着视线落入了这片世界，他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规则。

    正是这规则的存在才强行逼迫出了阳辰的心神，在这片世界内显化出了虚幻的形影。

    “还是被汝看到了！”

    一声叹息突兀地响起，回荡在这片昏暗的世界中，旋即枯腾的意志降临在了阳辰身旁，同样是演化出了一道朦胧的形影，自一出现，枯腾就不曾多看阳辰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盘膝闭目的那位红衣男子身上。

    似是知晓阳辰心中的疑问，枯腾淡淡道：“他是吾的主人，也是这块图的上一任拥有者，汝不是很想知道那个乾字的由来么，吾便让你知晓，吾之主人修为惊天动地，他不仅是图的拥有者，更是大乾之主！”

    “远古之时，人族的修行方向不仅是仙与巫，更有诸多旁门以及借助众生香火成就的神道，那时宗门之说还没诞生，在星空中共有十四个古国，七大星域完整的被十四个古国分割，而吾之主人正是大乾巫国的国主！”

    没有经历过远古时期，阳辰是无法去理解一国之主的威势，但他知道眼前之人的强大，同样就在心神踏入这片世界的同时，他明白了那始终在规则剧毒下护持着他的那份力量从何而来。

    那力量，正是来自于这个盘膝闭目的红衣男子！

    说明了眼前男子的身份，枯腾便是闭口不言，阳辰的心神所化的虚影在这里静立了半响，忽地本就朦胧的身影骤然紊乱，体内生机更是在此刻飞快的流逝，又是面临着生死危机的关头，只见从那红衣男子的身上，迸射出一缕淡淡的红光。

    这缕红光骤然没入阳辰的眉心，化作了那护持在体内的力量，从他的胸口扩散开来，又一次从死亡的边缘将其拉回。

    “规则所化剧毒，凭汝现在的修为即便有主人的护持，也会在不久之后命魂衰竭，慢慢的步入死亡，规则之毒若是寻常的化神修士也会在一时半会变作脓水，而汝，体内的生机已经越来越少！”

    阳辰的神色不变，对于枯腾所言他早就明白，即便是化神修士也无法幸存的规则剧毒，一旦深入骨髓即是有死无生，可他作为黑色兽皮的拥有者也让冥冥中存在了一线生机，只是看其能否把握。

    看着不露声色的阳辰，枯腾那张诡异的面孔崭露了一缕奇异的笑容，道：“规则之毒并非无解，此事你应当曾有体会，此毒只对仙族而言的外族者有效，你只要能够做到破后而立，舍弃巫力便可存活下来！”

    破后而立，舍弃巫力？

    阳辰的拳头不由得紧攥，若是真为了性命而做到如此，他便是失去了自称为巫的资格，舍弃巫者的尊严与力量，他或许还能够再活百年，但失去了一切之后，他就只是个炼气修士也能轻易灭杀的凡人。

    如此，他又怎么会去选择？在枯腾目光奇异的注视下，阳辰缓缓摇了摇头，而紧攥的双拳也不着痕迹的松开。

    若是要舍弃一切换取百年的苟活，那么，他不愿！

    虽未言明，但枯腾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眼中的奇异之色愈发明亮，几次闪烁之后忽地传出了笑声，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除了破后而立之外还有一个选择，无独有偶此事吾主也曾遇上过......”

    顿时阳辰的眼中迸发出两道精芒，死死的凝视在了那道盘膝而坐的红衣身影上，若是此人昔日也遇见过相同的境况，能有那般惊天动地的修为绝不可能是选择了破后而立，此事，代表着除了陨落与破后而立...还有第三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