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平息,白世镜
真武山上,谭良栋在土豆地里,看着充满生命力的土豆苗,心情高兴了不少。余生拿着个本站在一旁,说道:“听庄户说,这土豆要比小麦糜子粟米好伺候多了,种下去浇几次水苗就破土了。” 土豆耐旱,谭良栋对这点很清楚,点头道:“浇水少就好,虫害、上肥方面怎么样?” 余生回道:“不好说,庄户说是这土豆以前从来都没见过,不知道怕什么样的虫子和适应什么样的地,不过目前看来土豆的长势不错。” 谭良栋笑笑不语,土豆是块茎植物,地上长得好并不一定代表地里长得好,一切还要再等两个月土豆成熟了才知道。依现在的长势来看,谭良栋最怕的全军覆没是不会发生了。 李鹤轩走到土豆地,对谭良栋道:“把总,人都带到了。” “好,余生,庄户来了以后帮我问问他们地里是怎么上肥的,记录下来,我就先去了。” “好的。” 原先的真武观大殿,在大火后,烧成了一片废墟,谭良栋把废墟清理了,清出一大片空地,被抓到的人全被押在这。 谭良栋最先让提上来的是窑子的管事,能做这种事的人自然不是硬骨头,一见谭良栋管事就跪了下去,痛哭流涕道:“好汉爷,我错了,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这段时间赚得钱全都归您。” 管事的表现让谭良栋很是无语,这样的人手底下还能养住一批亡命之徒,看来背后还有人啊。“行了,别嚎了。说吧,你家老大是谁,手底下有多少人?” “爷,您说的是啥?”管事的一脸迷糊。 谭良栋摆了摆手,两名士兵提着木棒走上前来,对着管事就是一顿狠揍。管事一顿哭爹喊娘后,终于老实了,不再耍滑头,十分老实的交待了自己的来历。 黄河没有长江水量充沛,特别是山陕交界处,故这一段的水运基本没有,但平阳府一带和河南交界的黄河水运还是比较发达的,但由于这块地方地处山西河南两地交界处,两地的巡抚相互制约,无法有效管控地方,长久下来,黄河上便成了一个势力的地盘,就是管事背后的黄河帮。 黄河帮什么都敢干,在较为平稳的年代,主要是贩私盐,兼或拐卖人口、拦路抢劫。山陕两地受旱灾影响,出现大量流民后,黄河帮便趁着这个机会诱骗或者抢掠流民中的年轻女子,然后再拐卖至黄河帮设立在各地的窑子寨子,被迫接客给黄河帮赚钱。 管事说到这时,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怒火。第三营的士兵们在去年还都是田里劳作的普通人,即使参与了惨烈的战争,心底里还保持着基本的道德,在听到黄河帮如此卑劣的行为后,都眼神不善的盯着窑子管事。 谭良栋对此暗暗点头,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这是很重要的。 守卫柳林据点的小旗是牛凉,牛凉在当流民时他的meimei就差点丢了,一想到要抢自己meimei的很可能就是黄河帮的人,在一旁的牛凉就按捺不住了,站了出来,握着佩刀恨声道:“把总,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牛旗,这个管事交给你,记住,不要让他死得太痛快了!”谭良栋对这种窑子管事深恶痛绝,第一个揪他出来,就是没准备给他留活路。 不管管事的哀嚎痛骂,赌坊的老板们被相继提了上来,一个个的审了过去,凡是放了高利贷、印子钱的,一律查抄家产,高利贷、印子钱作废,手上有人命的全部送进最危险的煤矿里,没有人命的但充当了打手的送进刚设立的罪营。 谭良栋在土豆地时,就想过关于庄稼的施肥问题。这个时代,人们用的都是粪肥,基本没怎么经过处理,直接倒进地里。为了保证粮食不断供,谭良栋就打起了沤肥的主意,把全柳林的粪尿都收集起来,然后沤制肥料,要比以前的各家各户自己上肥要节约得多。正好赌坊、窑子、李良家雇的混子都给抓了起来,谭良栋便设了罪营,让这些人去沤制肥料,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当然,谭良栋不知道,日后,罪营在私底下的称号是“粪营”。 李良家的混子们也都被打进罪营,剩下李良一人。李良怒视着谭良栋,不甘道:“谭良栋,你好狠!” 谭良栋听到这话,站起身来,厉声道:“我狠?李良,你家的赌坊,光高利贷就放出五十多份,打死了三人,逼得两家妻离子散,这才开了不够一个月就这样,要说狠,你可比我狠多了!” 李良知道自己基本没希望出去了,索性豁出去了:“哼,矿工自己要贷,那是他们自作自受!谭良栋,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总,你把贺家老二给办了,哈哈,你的死期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