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踪 第二十七节 球星之路
2006年为球队夺得三连冠之后，章全奕参加了NBA的选秀并在第二轮第四十顺位进入NBA，一度在NBA打出过单场独得29分，10次助攻的成绩。但在辗转了洛杉矶湖人，密尔沃基雄鹿，新泽西篮网，纽约尼克斯，华盛顿奇才和达拉斯小牛多支球队之后。随着年龄的增大，和教练并没有给于更多的机会。之后就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章全奕的消息了。 而几天前周峻毅微信上告诉李昕，章全奕已经重新回到了国内，准备退役了。快33岁的年纪对于黄种人的篮球运动员来说的确是差不多到了该退役的年龄，这20多年的篮球生涯戎马一生，也落下一身伤病。他是累了，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而他好像还没有结婚，这样一名球员足以是一名国内球员的榜样了。 不过这样生活的辛酸只有章全奕自己知道。想到这里李昕的手机忽然响了，打开一看，原来是周峻毅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中正是周峻毅和章全奕在一家酒吧里的合影。 这张照片真让人意外。 “章全奕和你在喝酒？”李昕道。 “恩，昨晚刚喝完送他回去！” “他怎么会找你的？还是你找他的？” “他找的我，说刚回国内，已经决定退役了，都没一个退役仪式。在NBA销声匿迹一段时间都没人记得了。如果在国内的话，他这样的级别球员退役肯定会举办一个隆重的仪式。但是这10年来，没有在国内的球队继续效力，自然也不会有球队为他举办退役仪式，他忽然感到有些凄凉！” “原来这样，你们还聊了些什么？” “他说还是回来好，有喜欢吃的菜，有看得顺眼的漂亮姑娘，有可以一起喝酒的哥们，有熟悉的环境。甚至离开国内那么多年，走在大街上依旧会有球迷认出他来要求签名合影。这在美国都是没有的，一个人在美国闯荡，表面看上去风光，其实很艰苦。当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有什么苦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 章全奕和周峻毅两人相约在田子坊的一家酒吧。 聊着聊着，已经一小时了，章全奕举起酒瓶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蓝色鸡尾酒。 “全奕，你不能喝了，快喝高了！”周峻毅劝阻道。 “没事！现在又不打球，我都退了！喝点酒还不行吗？”章全奕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酒吧里的其他人都忙着自顾自聊天，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男子居然是曾经的亚洲第一后卫，闯荡NBA十年的篮球明星。如今却在这样一家小酒吧里喝酒，谁都不会想到的。 就好比某天你在一家酒吧喝酒，忽然发现姚明在你身后，你能相信么？ “身体注意点！虽然不打球，也不能这么喝，我们意思意思，一口一口慢慢喝，慢慢聊。这样一杯一杯喝能喝多久，马上不得趴下了，还和你哥说什么呢？你说对不对”周峻毅好说歹说，劝下了章全奕的酒杯。 “哥！我心里的苦你不知道哇！” “哥知道你在外闯荡不容易！你慢慢说！” “我在美国打球10年，钱是挣了不少，上千万美金！但是你看看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还没结婚？” “没有啊！在美国举目无亲的，只有经纪人和助理，每天训练比赛，哪有姑娘？” “作为NBA球员，难道没有女球迷向你示爱？” “球迷的示爱你能当真？举个例子来说现在在CBA打球的那些外援，也许在场上表现好的时候球迷会给你很多鼓励，很多支持！但是到了场下马上到大巴里一坐回宾馆回公寓。能有多少机会和球迷接触。即便是有接触在那种差异化的文化背景下，很难有真的进展。” “比如一个CBA的外援黑大块儿，真有国内女球迷愿意嫁给他？愿意今后不打球了和他一起背井离乡到他的国家去？我看这样的情况很少很少，反之我在国外打球的道理也一样。何况我们言语不通，我们中国人表达更含蓄一点。可能够不上美国妞的审美标准，就算是华人也不太可能为了你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 周峻毅点点头问：“那么在国内的时候没有看上的姑娘？” “有啊！但是10年过去了，姑娘的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吧！” “谁啊？和哥说说？” “这，算啦，都是过去的事了，都是别人的媳妇了，有啥好说的！”一位身材火辣的年轻姑娘从全奕跟前走过，全奕瞄了一眼又移回目光继续说： “那时候刚去美国，只有经纪人和助理三人，晚上就仨老爷们睡一起，时候睡到半夜想起来，明天要早班飞机，他要订机票。我就收拾东西，第二天说走就走。”章全奕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公寓里，这种寂寞和孤独是挺难以承受的。刚开始会抓狂，因为我是一个比较好动的人，在一个环境下突然安静下来就会抓狂，因为不知道自己想什么，脑子会很乱，然后就不行了，控制不住了。然后有的时候甚至会挠墙，踢门之类的都有干过。” “这么夸张？”峻毅问。 “恩，一点不瞎说，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会发现，那个环境真的可以让你安静下来想很多的问题，到后来变成很享受那个时间。” “NBA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带来一个光环，更多的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让我学习怎么样去做一个更职业的球员，包括一个更负责任的人。”章全奕对于自己在NBA联赛的收获这样总结道。 “那在NBA的训练苦不苦，习惯不习惯？” “其实每天的训练内容不太会有变化，基本上就是一些投篮、运球基本功的练习。包括等你到了专业队以后，可能要进行一些战术的演练。” “苦能不苦吗？在加入专业队之后，训练要求更高，这样做是为了不辜负教练和队友们的信任，要以更好的竞技状态回来就必须练得更累。我经常把自己吐，所以后来练的时候不太敢吃东西了，其实吐一吐也就习惯了”章全奕谈起自己训练的这种感受时，虽然听者感到震惊，但他个人的表情却显得泰然自若。 提起自己此后在NBA试训追逐梦想的经历。在度过那样一段艰难时期后，章齐奕才最终圆梦加盟湖人队，一度在NBA站稳脚跟，实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去NBA打了两年后，做了一个肩部手术及之后的伤病经历，章全奕遗憾错过了夏天国家队的集训和北京奥运会，但他的这番“训练达到极限才能提高”的观点，还是与现任国家队主教练的观点不谋而合。 “从我开始打篮球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任何一件事能坚持做二十年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我很为我自己感到自豪！我在美国至少没给中国人丢脸！但观众只看得到你光鲜的一面，背后有多少苦，心灵上的，**上的，精神上的没有多少人会体会得到！” 午夜1点30分，两人才结束了长达3小时的聊天离开了酒吧。看着这个男子远去的背影，周峻毅感慨万千，眼前这个成功的篮球手从美国回来，却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喝彩。反而是以这种低调的方式从赛场上重新回到生活中，甚至一晚上在酒吧里都没有人认出他来。他也没有获得英雄般的迎接，对这一切他又如此坦然。今后他又有如何打算？他心中的女生究竟是谁？她现在又在哪里？ 中国球员的NBA追梦之路向来都不那么平坦，他们所要承受的可能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多的多。那些想踏入NBA的青少年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周峻毅又想起十几年前他们在大学里的时光，无忧无路地打球，享受着篮球给他们带来的快乐。那个时候真单纯，真纯真。那个时候拥有用不完的体力，永远不会枯竭的精力。一场比赛下来依旧兴奋的要死，晚上睡不着觉和队友通宵聊天。一起玩游戏，打魔兽，打NBA，玩星际。怀念有漂亮女孩来为他们递毛巾，送饮料，还有带来最灿烂的微笑。就像李昕他们现在一样，真怀念那时候的时光。 他又想起了郑鹏飞，那个因为和他打架而被双双开除学籍的兄弟，过年的时候见了一面也没有好好一起聊聊天，当年“交大三驾马车”的三人都回上海了，是不是应该一起再聚聚了，三个臭皮匠，应该可以聊出更多的话题来吧。从前的争执，桀骜不驯，**不羁如今都随着时间而去不再回来，留下的只有回忆和最真挚的兄弟之情。 周峻毅喝完瓶里最后一口酒，仰天看着皎洁的月光，今天的月亮呈现为一弧上弦月，像极了一个美丽姑娘的微笑。他又想起了一个女孩，一个一直住在他心里的女孩，心里默默祈祷着：你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吗？让我早日再见到你吧，阮心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