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踪 第六节 手足言和
“你们不要吵了，真奕，我们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这些年来，我和你爸爸都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但都没有消息。”章母上前握住了真奕的手，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 “哼，说得好听”真奕甩开了母亲的手，怀抱双手背对父母。 “真奕，爸妈这些年来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我们没有尽到一个做父母的责任，但今天能够在这里遇见你，这就是缘分，上天注定要让我们今天团聚。你就原谅爸妈一次，日后让我们好好补偿你，好吗” 真奕没有说话，只“哼”了一声，依旧背对着母亲。 “孩子，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回家呢爸妈都愿意。” “怎么样才愿意回家我要你们把齐奕赶出这个家，我再回家，你们愿意吗愿意吗”真奕回过头，提出一个非常非分的要求。 “这” “你们不愿意吧，那就回去吧疼你们的亲儿子章齐奕去吧，我还是过我的流浪生活，你们也不是我的父母。我要走了。”说着章齐奕走到一边收拾起包裹准备离开赛场。 “真奕，孩子，孩子，别走啊”章母情绪一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了章真奕的胳臂。 “你怎么那么烦啊，别挡老子的道啊”真奕一用力，一把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挡开，章母被这突入起来的一下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失去重心。后脑碰到了裁判席的桌角，一下居然昏了过去。 真奕回过头没想到这样的意外，也一下愣住了。 “真奕。你这个混蛋”见到母亲昏了过去，章齐奕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揪住了真奕，不等真奕反应过来，冲着真奕的脸上就是一拳。 真奕顿时摔倒在地，支起身子摸了摸嘴角，也已经渗出了血迹。 “你这个畜生”齐奕又补上一腿。 而此时乌云也骤起。一声雷声之后，倾盆大雨狂泄而下，只将两兄弟完完全全包围其中。仿佛也在为这场兄弟恩怨在哭泣。 “你说话啊，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不是要母爱吗你不是要家庭的温暖吗你不是要荣誉吗给你，给你，都给你”齐奕狂泄着。真奕却低头一动不动。任凭齐奕的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是你的mama。你的亲生母亲啊”还想再挥一拳，齐奕的手却一下僵着不动了，原来被身后一手抓住。 抓住齐奕手腕的正是父亲章丰涛，只用深沉而有力的声音说：“够了，都可以停止了吧这场无休无止的争执。” 齐奕依顺父亲的意思，放下了拳，退回一边。 章丰涛扶起真奕，双手紧握住自己儿子的双肩。真切地说： “孩子啊，你可以恨你妈。可以恨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恨你的弟弟，这和他没有关系，我们都老了，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们，我不喜欢你总是带着对兄弟的怨恨一直生活下去，这样你会非常痛苦。谁不想有个家，有最亲的亲人。但世界上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当年如果我们不将你送给你的养母，你们现在可能你已经活不到现在了。我不乞求你今天和我们回家，也不乞求你能原谅我和你的mama，我只希望今天你能和你的兄弟和好。因为你们都是我最亲的儿子，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兄弟相争。” 章丰涛一席肺腑之言，引得围观的人间歇地鼓起掌来，掌声越来越一致，仿佛在鼓励真奕放弃过去的生活，回答他的亲人身边。 雨也很快停了下来，李馨听见周围整齐的掌声，脑中忽然想出一个词，张口便喝了出来：“vpvpvp” 周围的人听见李馨的呼喊也一同喝起来，相同的掌声，相同的口号，相同的节奏。用这个篮球运动员最高的荣耀，鼓励着章齐奕，上海高中联赛的vp，鼓励着章真奕，上海nike风雷三对三的vp，这一对vp兄弟。 “vpvpvpvp”之声中，真奕落下了泪。泪中有忏悔，有感动，更有欣喜。 渐渐站起身，和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兄弟紧紧搂在一起，只说了声：“爸，是我错了，我们回家吧” 全场欢声雷动，欢呼一个浪子的回头。 “一家人团聚了，真为他们高兴啊”夏俊的眼角也有些泪花了。 “傻瓜，你感动个什么劲啊，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卓道。 “你说我，那你抹什么眼睛啊” “我，我，我是感到悲哀啊，章真奕明年如果加盟南洋中学，岂不是对我们又是一大威胁” “真替他们感到高兴啊，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亲人团聚更令人感动呢让我们衷心地祝福他们吧。不论他们是对手，还是朋友。” “下午还有比赛，我们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好。加油加油加油”“兰梦少年”四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章齐奕和章真奕回家了，但赛会最终给予两队的结果却是因为打架斗殴事件双双被取消了比赛资格。换言之，四强中的另两席“兰梦少年”和“空中漫步者”原本的半决赛，将成为最终的决赛。 而在斗殴事件中双双负伤的罗毅云和莫文科都被送进了医院。 送走受伤队友和章氏兄弟，又被取消比赛资格，徐震宇和朱钧霆都收拾东西，正要离开赛场，被李馨等人叫住。 “徐震宇，等一下” 震宇回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意思说“找我” 李馨点了点头。说：“能不能告诉我们莫文科和罗毅云的过节由来” 徐震宇叹了口气，说：“南洋虽是上海高中篮坛的名校，但也是众矢之的。三年前我和莫文科等人刚从初中毕业。进入高中的时候都获得篮球专长方面的加分而被南洋中学看中，之后又遇上了章齐奕。在看过了我们三人的表现之后，当时的主教练对我们非常满意，并决定今后三年，这我们作为球队重点培养的对象。但南洋毕竟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很快罗毅云也进入了篮球队。虽然他的个子不高，但快速的启动速度。和防守时的精准判断，得分防守，组织进攻都相当不错。教练准备安排他打第六人。今后作为莫文科和章齐奕的主要替补。但在一年级的时候，一般都不太容易打上主力，替补更少有上场的机会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那么后来怎么会” 徐震宇继续说：“罗毅云一直打不上比赛。而感到不满。于是向已经能经常获得上场比赛的莫文科提出单挑。条件是谁输了比赛就主动向教练退出篮球队。那时候大家都年少气盛，谁都不服谁，莫文科当然就答应了，但出乎文科意料的是，那场对决他居然输了。本来我以为他们不过是一时之气，玩玩就算了，谁都不会放在心上。谁料到罗毅云一定要求文科履行诺言，结果当然是遭到了教练的拒绝。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文科的父亲正是球队的一个重要赞助商，而文科能够在一年级就打上重要位置。一定程度上的确是因为其父亲的原因所致。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罗毅云得知了，他认为这是南洋选择球员的不公，教练的意图完全被赞助商控制，在球队中和莫文科结仇。最后为了球队的整体利益，不得不将罗毅云清除出篮球队，也因此罗毅云和莫文科的过节越结越深。” “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后来你怎么认识了罗毅云又怎么结交上了章齐奕而组成若诚队的呢”卓一凡询问自己儿时的玩伴朱钧霆。 朱钧霆说：“老实说，卓你也清楚我的个性，罗毅云和我一样都是带有叛逆倾向。罗毅云义气用事，而自去年被你们淘汰在上海四强之外后，我也一直想在其他赛场上证明自己的实力。正好这个时候，在一个街球场地，我遇见了章真奕，牛得很，连挑好几人都没下来，我在一边看得心痒痒，上前挑战，结果输得很惨，可以说是心服口服。在听说了他的身世后，也很同情，想报复一下南洋和章齐奕，罗毅云被南洋开除后也怀有对南洋的憎恨而愿意帮助真奕，所以我们三人便组成了了若诚队，参加一系列三对三比赛。听说他在北京也有同伴，也叫若诚。” “那么去年nike风雷三对三的冠军若诚是你们吗” “章真奕肯定在，但其余两位成员不是我们。我们是在去年11月左右才结识的。” 两队双双被取消比赛资格，听到这样一条消息，李馨等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没有“若诚”和“北斗”队这样的竞争对手，真的寂寞许多。好在依旧有韩冲羽等人，思元的元老们可能是和“兰梦少年”的最后一次真正对决。今天一役过后，韩冲羽、彭晨志、杨靖龙、俞越音将真真正正地离开李馨等人，离开思元。 下午，老天爷作美，一下放晴，场地条件不错。得知了“空中漫步者”就是韩冲羽等人，现场来了许多思元的学生，晓雪、文欣、欧阳驰、池胜威、周峻毅、甚至是李宵龙和田建中，其余的思元篮球队，以及下学期就离任的思元体育教研主任赵老师都来到现场捧场。 nike风雷三对三街头篮球的决赛事实上成为了思元的内战。更是韩冲羽等人的告别演出。 练完一会儿球之后，裁判一声哨声，两队开始这场结果也许并不重要的决赛。 尽管很想上场比赛，但考虑到“兰梦少年”和“空气漫游者”的真挚友情，迈克尔还是决定将第一局比赛留给其余的三位少年。 “兰梦少年”队上场队员：1号李馨180c、2号夏俊180c、3号卓一凡189c。 “空中漫步者”队上场队员：1号韩冲羽180c、2号杨靖龙184c、3号彭晨志190c。 两队队员一一握手，更有着说不完的话语包含其中。 “冲羽哥，你可不能让着我们，一定要拿出你100的实力来啊” “李馨，现在那里还需要我让你啊，你们才一定要全力以赴啊” “兰梦少年”率先发球，夏俊将球交给李馨，没有什么紧张的气氛，但两队依旧亮出浑身解数。 扬手吊给内线的卓，卓对彭晨志，许久未见的思元内线一对一。 卓背靠彭晨志，一边道了声：“彭前辈，有得罪了。”言毕，卓右侧一个虚晃，反转到左侧翻身，单手持球，投篮，打板，球准确地集中右侧的框角反弹落入篮框。 这一招卓已经练得如火纯青了，思元1:0领先。 彭晨志笑了笑：“卓一凡啊，现在都防不住你了。” “晨志哥，你客气了，赢谁，我都还得向你学习啊”卓爽朗地一笑，将球抛给冲羽。两队攻防轮换。 思元率先得分，场边众多的思元校友们都纷纷为落后的“空中漫步者”的加油打气。 韩冲羽持球，招呼彭晨志给自己做了一个挡人，落出空位，冲羽顺势而起，李馨丝毫不让，立刻加紧脚步跟上，双手遮住冲羽的脸部，阻止其出手。 冲羽空中灵活机动，手一变，直传给彭晨志，接球后突入内线。再度和卓一对一。 彭晨志运了一下球，居然怦然而起，单臂高高擎起，向篮框压去。冲羽也伸手对抗，在空中展开争夺。 彭晨志呼地一转腕，将球钩向篮框。 “唰”地一声，球也进了。1:1 “晨志哥，你也不错啊我还以为你要扣篮呢” “原本想扣的，可被你防得太紧了，只有换勾手了。” “空中漫步者”得分，思元校友又开始为“兰梦少年”呐喊加油。 李馨迅速启动，突入篮下，倚着韩冲羽从篮框的另一侧反身上篮。冲羽的手摸到了球，但依旧无法阻止球滑入篮框。 李馨向冲羽笑了笑：“居然被摸到了。原本我以为可以晃过的呢。”将球抛给了韩冲羽。 冲羽接球：“还是差了一点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