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相伴相生
圆月将落,红日未升,这便是黎明,也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不过鬣狗族部落此时灯火通明,早已有人点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照亮了半边天。 火光摇曳,人影攒动,所有人的心也如这火焰一般,一起一伏。 牛顶天双目凝视前方,屏气凝神,对所有的外物都充耳不闻、充目不视。因为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柄刀才更加确切。 战斗了几乎整整一夜,此时的他才真正明白过来,自己的真正敌人并非是大妖的战魂,而是他手中的那柄战刀。一切的妖气,一切的力量,全都来源于此,而大妖战魂不过是一个cao控者而已。 而他想要伤到大妖战魂,首先要做的就是重创血噩刀,或者说切断妖魂与战刀之间的某种神秘联系。 感受到牛顶天的气机变化,男子微微一讶,没想到他的进步如此神速,而且对战斗的执着也超乎他的想象。甚至他从牛顶天身上看到了某一刻的自己,那是一种对战斗的执着,对胜利的渴望。 “有点意思了!”男子战袍随风而动,声音冷然。手中的血噩刀已经开始发出嗡鸣,滔天的血煞之气弥散开来,那是它想要饮血的前兆。 “我的血噩刀很挑剔,很少会有入眼的血食,记得上一次的它饱餐了一条紫电蛟龙的血液,没想到你也能引动它的杀机!”像是一种赞叹,又或是死亡的宣言,男子虽然很欣赏牛顶天的战斗意志,但他从不会拒绝血噩刀的请求。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件东西比他的性命重要,那便是血噩刀,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不过经过半夜战斗的牛顶天已经褪去了之前的青涩,心性也非起初所能比,面对无边无际如滔天狂浪的煞气,他不为所动。 因为他有强悍的身体,绝佳的恢复能力,只要脚踏大地,头顶日月星辰,他便可以利用《角兕开天功》吸收天地灵气,恢复自己的力量。 但是血噩刀并不能,它本身存储的力量就那么多,而且鬣狗族能够祭献的蛮兽血液也极为有限。如果比爆发的话,牛顶天只会被一招秒杀,但是如今耗了一夜,双方力量此消彼长,已经到牛顶天有一战之力的程度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以为这样就可以胜过我,那就大错特错了!”男子将血噩刀斜指大地,一种恐怖的气势酝酿着,仿佛一头压抑着的洪水猛兽,必将爆发出惊人的杀伤力。 作为善战的他,不会轻视任何敌人,哪怕是面前的仅有元婴境的牛顶天。杀机狂啸,飓风回旋,这是气势的威压。 只要牛顶天在他的压力下露出一丝破绽,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手,以最短的时间、最轻松的方式解决对手。 不过牛顶天已经在一次次的攻击中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因为这是他从男子身上学来的,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隐藏自己的獠牙。只要敌人不清楚你獠牙的位置,他就不敢轻易发起攻击。 而牛顶天的獠牙就是昆吾刀,轻轻的将刀背环在胸前,刀刃迎着扑面而来的杀机。不过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待着时机的到来。 忽然,男子动了,一抬手臂,迎面便是一刀,朴实无华。 看似速度不快,却让牛顶天有一种难以反应的感觉,慌忙抬手格挡。 砰!血刃与铜刃交击,火光四溅,两股力量狠狠碰撞在一起,鬣狗族部落都随之一阵震颤,劲风呼啸激荡。 牛顶天身形微微晃动,感觉手臂传来一阵痛楚,一股刀芒透体而入,顺着手臂、顺着经络,几乎要将他搅碎一般。 扑哧! 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手握昆吾刀的右臂瞬间爆裂出成千上万的血孔,血液喷洒而出。 男子将血噩刀一卷,鲜红的血雾被刀锋吞噬,刀刃上的血色变得更加鲜艳,爆发出来的煞气更加迅猛。 牛顶天不惊反喜,虽然只是一击就受了伤,但是同时也证明,他至少能抵挡得住男子的攻击,两者之间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不过这也并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的敌人不过只是一柄战刀,仅此而已。 如果面对的敌人真的是一个太乙境的大妖,这种结果恐怕会是一刀湮灭,什么都不会留下。 每一重境界之间,都有着天壤之别,而境界越高,这个天堑就越大越深。 牛顶天迅速调动真元修复右臂损伤,只是片刻便已经止住流血,《角兕开天功》的炼体决不可小视。不过这种能够透体而入的刀芒同样防不胜防,一旦被攻破肺腑,可就不仅仅是流血那么简单了,付出的将是生命。 不待牛顶天有任何反应,男子又是一刀斜刺肋下,速度之快,另牛顶天的rou眼根本无法看清。浑身只觉寒毛乍立,头皮发麻,瞳孔紧缩,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危及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