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下第一法器（四）
“段老板，欢迎光临。” 贺青正惊诧间，只听到耳边响起一个“抑扬顿挫”的招呼声，他当即定了定神，转过头去张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金发碧眼的年轻白人男子，对方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和老段，那眼神看上去特别友善。 贺青以前还没跟洋人打过交道，不过他很喜欢看欧美电影，这下见到史密斯先生，他也觉得洋人没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 “段老板，这位朋友是？”史密斯先生打量着贺青说道。 老段连忙回答道：“史密斯先生，我先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贺老弟，他在古玩街正中心也开了一家店，叫做‘忆古轩’。” “哦，原来是‘忆古轩’的老板！”史密斯吃惊道，“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他随即伸出手来非常热情地与贺青握了握手，贺青也谦谦有礼地说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原以为史密斯先生中得不怎么样，怕是很多话他表达不出来或者听不懂，要是这样的话双方岂不是鸡同鸭讲了，交流起来肯定有很多障碍，不料对方虽然艹着一口外国人的口音，普通话说得不纯正，但是很流利，和他说话一点儿都不吃力。 “段老板，贺老弟，你们光临鄙店，有何贵干？”相互认识之后，史密斯笑盈盈地问道，他连中国的俗语都用上了，可想而知他中得有多么深入了。 老段看了看贺青，然后直截了当地对史密斯说道：“史密斯先生，昨天你不是让给我一件骨瓷吗？就想问问，你手上还有那种骨瓷么？” 贺青随口插话道：“现代工艺品也可以，只要东西做得好，够漂亮！” “骨瓷？”史密斯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有朋友送来了一批骨质瓷，有些还是年代很老的古董货。” “哦，是吗？”老段又惊又喜地说道，“在哪里？先给我们看看吧。” 本来这一趟他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昨天他已经和史密斯深切接触过了，对方手中好像就那么一件年代尚老的骨瓷，其余的都是不值什么钱的新仿品，没想到对方刚刚又进了一批货，这还真凑巧了。 “喏，就在那里！”史密斯指着墙角处摆得参差不齐的一堆瓷器，瓷器中杯盘碗碟、瓶瓶罐罐，应有尽有，可谓种类齐全，而那些瓷器均洁白细腻，明显具有骨瓷的特征。 “嗯，不错，我们先看一下。”老段点头应道。 “请便。”史密斯客客气气地做了个请手势，而后带着贺青和老段朝那对骨瓷走了过去。 实际上，一走进这家店铺，贺青全部的注意力就倾注在了那堆瓷器上，其中一件瓷器让他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为那件瓷器上面散发着一团浓厚的“宝光”，说明那东西来历不凡，或许是什么好宝贝，正如之前他所想的那样，骨瓷既然产生于十八十九世纪，那就应该存在老古董级别的瓷器，古瓷相对于新瓷来说自然更有收藏价值了。 一想到这一点，贺青心中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兴奋，就好像他马上又要捡到一件珍宝了一样，不过在确认之前，他得仔细察看那东西的来龙去脉，并不是所有散发浓烈红光的古董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有些只是某个古人遗留下来的东西而已，相对于他而言是珍藏的宝物，可在别人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于是当走近那对瓷器近距离观察那个乳白色的小瓶时，贺青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很快，瓷瓶上散发的那团红色灵光就在他眼前汇聚了起来，并有一丝丝光线迅疾地射入他的眼中。 不到一会儿，贺青就看到了那一幕幕记录下来的影像，全部是跟那只小瓶有关的。 “啊？！原来如此？！这……这件古瓷来得也太奇妙了一点儿吧？！” 看完那件瓷器的来历之后，贺青暗中大吃一惊，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件瓷器果真不同凡响，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根据那个“白玉瓶”上面留下的影像记录，贺青得知，那东西的制造过程中确实也掺入了动物的骨质，但是那不是普通动物的骨质，而是高等动物的骨质。 没错，那件瓷器是用人的骨质制造出来的，而且那利用的是一个得道高僧的骨灰，那高僧火化之后他的骨炭有人用来制瓷，有能工巧匠制作出了如此精美的一个小瓶，而那制瓷者也是一名僧人，那件瓷器他一直带在身边，如获至宝，可他在一次苦行的路上圆寂后东西就被别人拿走了，后来辗转地流入市场，并阴差阳错地到了史密斯先生的手中。 那个小瓷瓶经历的年代可不止两三百年那么短，据贺青所知，那名高僧是明朝时期的，远在清朝末年之前。 “真是个好东西啊！”贺青暗自赞叹道，他想得到，史密斯先生他们完全不知道那东西的来历，下意识地认为那东西因为和骨质瓷看上去很像，于是当做骨瓷看待了。 而实际上，那就算可以说成是骨瓷，那也不是普通的骨瓷，是一只大有来头的古瓶。 “段老板，贺老弟，怎么样？” 再过了一会儿之后，只听史密斯在一旁问道。 贺青回过神来，抬起头来道：“还不错。史密斯先生，我想一次姓多买几件骨瓷，有没有优惠？” 他一本正经地说来，一开始只字不提那个并非凡物的小小瓷瓶，此刻他神色镇静，若无其事，别人也绝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当然有了！”史密斯很大方地笑道，“你是我们店的老顾客段老板带来的朋友，那自然有优惠了。贺老弟，你要买多少，看中了哪几件？你告诉我吧，我好看看。” 贺青微微一笑道：“这几件。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他一连指了几件，那只“白玉瓶”自然也在其中了，其实他就是奔着那件瓷器说的，不过多准备几件古瓷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店里也确实需要这种外观精美的瓷器来充充门面。 “可以。”史密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一共五件是不是？贺老弟，你眼光可真好，把我这里几件最好的古瓷都挑走了！” 贺青笑道：“你这儿的东西都不错，以后需要的话还来买。” 除了那只小瓶，其余的东西他根本看都没看第二眼，何谈精心挑选，史密斯那只是奉承的话，贺青一上手就是五件古董，作为老板他自然高兴了，说些好听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史密斯先生，这几件瓷器一共多少钱？”贺青随后很直白地问起了价钱。 史密斯回答道：“我看看……” 一小会儿后，他又道：“贺老弟，要不这样吧，这四件瓷器质量差不多，每件收你两万块钱，至于另外那件小瓷瓶，不要你钱，算是白搭给你的，你看如何？” “那一共就是八万了？”贺青语气郑重地反问道。 “对，一起八万！”史密斯很会谈价地说道，“贺老弟，看你是熟人介绍的朋友，我没赚你多少钱，所以不跟你二价了。” 贺青沉吟片刻后说道：“八万就八万吧！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尽管他对骨瓷的行情几乎一无所知，但是对于史密斯开出来的这个价钱他并不用多想，不管怎么样，他是赚到了，而且是大大地赚到了。 毕竟那五件瓷器中有一件很有可能是珍宝，其潜在的巨大价值绝不是几万价钱能够衡量的，而好笑的是，史密斯他们不识货，将来历那么神奇的一件宝贝当做普通的古瓷看待，这下更是白送，一分钱也不收，这岂不是暴殄天物么。 “贺老弟，你真是个爽快人啊！”见贺青答应得那么豪爽，史密斯又惊又喜，就差当场感激对方了。 和史密斯谈成这笔生意之后，贺青很快支付了这笔钱，几万的现金他身上还是有准备的，对于干他这一行的人来说，不随身带点现金怎么行，看到好东西就要快很准地下手，不然错过了可能会后悔终生的。 拿到那几件瓷器之后，贺青道别离开了“世纪馆”，半路上老段也道别离去，不过贺青特意说了，回头要请对方的客，要不是经老段介绍，他哪里有缘碰到那么好的东西，没想到身边就存在大宝贝，看样子以后要经常姓地逛周围的店铺和古玩摊集市了，市面上的古玩一天换个样，没准就有什么好东西流入其中。 “青哥，你回来了啊？！” 贺青走回“忆古轩”的时候，厅内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喊声，向他打招呼的不是谷清，而是林海涛。 “海涛，你怎么来了？”贺青吃惊道。 林海涛迎上来，笑了笑道：“我不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打开那个八卦锁的吗？你还说有其他很多种解法，所以我很想过来和你研究一下。” “哦，可以，等一下吧。”贺青好生答应道。 “青哥，你刚去哪里了？收回来好东西了吗？”随即，林海涛注意到了贺青手中的一个大袋子，那袋子里面沉甸甸的，明显装有东西。 贺青点头回答道：“是啊，收到了几样东西。不过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几件骨瓷而已。” “什么古瓷？”听到他那么一说，林海涛也不由愣了一下。 贺青说道：“骨质瓷，西洋瓷器。你看看吧，帮忙掌一下眼，看这几件骨瓷怎么样。” 说罢，他走到大厅正中央的桌子前，并小心翼翼地将那物件瓷器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向林海涛展示。 “就这几件东西啊？”林海涛往桌上扫了一眼，说道，“青哥，你很喜欢收藏骨瓷吗？骨瓷又不是什么很难得的东西，大多数是现代工艺品，再贵也就那么点钱吧？即使是二十世纪的骨瓷，那也值不了多少钱的，不过不可否认，骨瓷看上去很精美，很高雅，是外国皇室和国内国宴上经常使用的一种餐具，但不管怎么样，骨瓷收藏价值不是很高，相对于中国一些名贵的陶瓷来说简直不值一提。还有，骨瓷做旧很容易的，毕竟它的出现才经历那么短的历史，做出来的旧很逼真，基本上很难判断出来了，科学检测也没用。” “嗯，你说得对，我随便玩玩罢了。”贺青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谷清喜欢。我是看我们店缺少这种瓷器，所以想收一些来。东西虽然收藏价值不是很高，但是美观，至少可以摆在家里用来做装饰品。海涛，你看看这件瓷器，是不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说着他指向那件乍看不是很起眼的小瓷瓶，林海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定睛瞧去，很快留意到了那个小瓶子。 “做得确实不错！但可惜是素釉的，瓶子又太小，感觉价值不大。”林海涛淡淡地说道。 贺青却不以为然地说道：“瓶子确实是小了一点，但是做得很精巧啊，看那表面，多么洁白，多么纯净，让我想起了以前玩过的一个游戏中的一种法宝，叫做‘玉净瓶’。” “玉净瓶？”林海涛呵呵笑道，“有点那个意思，但做得再好也没多大用处啊，毕竟年代不怎么老，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一件小小的骨瓷而已，要是真是上好的白玉做成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或许是吧。”贺青应道，而此刻他眼神中却含有一股深长的意味。 随后只听他说道：“海涛，你说骨瓷有可能在英国人发明之前就出现了吗？比如明朝，或者更早之前就有人做出来了，而且使用的不是一般的动物骨质，而是人的骨灰，比如得道高僧的骨灰做成的瓷瓶。” “那不是舍利子吗？！”林海涛大笑一声道，“青哥，你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怎么扯到僧人的骨灰上去了呢？姑且说中国历史上早就出现骨瓷了，那也不会是用人的骨灰啊，更谈不上所谓的得道高僧的骨灰了，不过确实有‘舍利子’这个说法，就是得道高僧圆寂后从他火花的遗骨中炼出来的，舍利子奇形怪状，五颜六色，有的还像珠宝！” “舍利子？！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当听到林海涛那么一解说之后，贺青暗地里恍然大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