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追疑(二)
“大家安静一下,我告诉你们,咱们女儿坊的地下水里,铅含量超标”路强松提高了嗓门,以提请村民的注意。【】 “小路村长,什么钱含量?是说咱这女儿坊地下埋的有钱吗?”一个女人尖着嗓门问路强松。 “不是钱,是铅,它是一种金属元素。如果我们不小心喝多了吃多了,就会得上各种病,严重的会导致残疾,甚至危及生命。” “哦,那咱不吃不就没事了嘛?” “路村长,那叫铅的什么玩意儿真有那么厉害吗?你这一说说得大伙魂飞魄散的。”脸上长痦子的奇葩月月捏着嗓门问路强松。 好吗,又是“魂飞魄散”,路强松一听又想起当初春妮介绍月月当老师的情形了。真佩服月月的用词,心里早就给了她一个封号“语言神经系癫狂师太”。 “月月,你傻啊,就你这说话底上不着调的,肯定就是喝这水把脑子喝坏了,小路村长说的话,我是信了,我和我们家大宝虽说没有得艾滋病,可从我家棒棒去上大学之后,我就想和大宝再生个闺女,可是不论怎么费劲,我这肚子就是没动静了,现在我是明白了,原来我家大宝给我的那啥xy都是被那铅毒灭了的,不管用啊”戴玉莲在众人面前一边说一边摇摆着双手。 戴玉莲的话让薛超院长都忍不住想笑出来。“小路,这位是?” “哦,她和她男人是女儿坊至今没有染上病毒的两口子。她现在是女儿坊的村妇女主任。” “噢,也好,她的话反而能让这现场的气氛不那么沉重。这样吧,你再强调一下,然后就可以让其他人走了,留两个老年人,我来问问情况。” 路强松点了头,转身站好了,加大了嗓门,“大家注意了,我再强调一下,咱们家里的井水不能再用了这不是闹着玩的,它会让我们身上的病加重,会让我们得上更多的病。我联系的打井的人马上就到了,咱们要在咱们村外安全的地方新开几口井,估计今明两天一过,就可以使用了。以后大家别怕辛苦,准备好水桶到新井那儿挑干净的水用。” “小路村长,那这两天用水怎么办?” “别急,一会我就安排人去红鱼镇,拉一车纯净水过来,咱们每家领两桶回家,节省着用,熬过这两天就好了。” “小路村长,你说俺们这女儿坊咋这么倒霉啊,艾滋病弄身上甩都甩不掉,现在又有什么铅毒,这是哪一辈祖宗作了恶啊” “小路,俺都听你的,都信你。” “好吧,大伙儿可以散了,该干啥干啥去吧,中午到村部来领水。”路强松说。 村民开始褪去。 路强松看见春妮也在不远处一颗树上靠着,正向自己这边望着。他走到春妮身边,看春妮的脸色不太好,“春妮,你也在这儿?” “我去教室看了一趟,妙妙正给孩子们上课呢,出门听见说你要开紧急会,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强松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啊,”路强松指指还在村委会门口站着的薛院长和小冯,“这两位都是专家,研究艾滋病的权威,他们的检测没有问题。” “真是太可怕了。强松哥,那你也在这儿呆了几个月了,天天喝的也是女儿坊的水,你的身体也要做做检查啊” 路强松心里一热,说实话,刚才被薛院长检测的结果震得只顾着想着怎样解决村里用水的事了,还真是把自己也喝了几个月的女儿坊的水给忘了,春妮能首先想到自己,可以看出在春妮的心里,是满满的装着自己。 “春妮,哥没事,我这身体,是铁打的。倒是你,我怎么看着你脸色不太好呢?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嗯,有点感冒。”春妮的眼里有些波光,“一闲下来就…想你。” 路强松的心像是被小棍拨了一下,他想把春妮搂在怀里可是又怕旁边许多村民看见,“春妮,感冒了,一定得赶紧去吊针,不能耽搁。你想我干嘛,哥不是就在这儿吗?你啥时候想见我,到村部来不就看见了。” “你天天跑得没影,上哪儿见去。”春妮在地上蹭着脚尖。 “哦,这两天是没在家。这样吧,meimei,明儿哥照张大照片,系一条红绳儿留meimei戴在脖子上,啥时候想哥了,就掏出来看看。” “我等你照啊。”春妮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色,“强松哥,我走了,好多人看着呢。” “别走春妮,我问你,你奶奶在家吧?” “在啊。她那么大年纪的人能上哪啊?” “这样吧,薛院长想找个年纪大一点的人了解一下咱女儿坊以前的事,咱们一块去你家一趟吧。” “走吧。”春妮说。 路强松冲正向自己这边观望的薛院长和小冯招招手。薛院长和小冯过来了。 在春妮家坐定以后,路强松大声对着春妮的奶奶说:“奶奶,这是外面来的专家,来看你了,来看看咱这女儿坊究竟是咋回事。” “哦,好哇,好哇。可怜哪,这坊子里几十口子…”春妮的奶奶一双干枯的手合起来,对着薛院长像是对着庄严的菩萨。 “薛院长赶紧站起来,把春妮的奶奶扶住坐好,“大姐,我就是想问你一下,咱这村子周围以前办过什么工厂或开过什么矿厂没有啊?” 春妮的奶奶想了一会,“工厂?没有,从我18岁嫁到这儿,一直是青山绿水的,周围很清静,没有办过什么厂子,这儿这么偏僻,谁来这儿办厂啊” “大姐,那你还记不记得有没有外面的人,把一车一车的垃圾弄到咱们这儿掩埋过呢?” 老人又想了想,肯定地说,“没有。反正从我来到这地儿,没看见过。” 薛超院长显得有些失望,他看看路强松,“小路,咱们再找一个问问。” 路强松站起来,“奶奶,打扰你了,我们走了。你歇着吧。” “哎,多好的小伙子啊能叫我们家妮儿摊上该多好啊” 路强松含笑不语,冲一脸通红的春妮摆摆手,陪薛院长和小冯出了门。 路强松带薛院长和小冯去找的第二个人叫邬吉昌,就是那“语言神经系癫狂师太”月月的公公。 老人已经八十六了,侧着耳朵听路强松说了来意,老人抖抖索索的说,“我打小在这儿长大,没离开过村子,我敢保证这方圆三里五里内,没有办过什么厂子,也没有人来这儿丢过垃圾。唉,谁也不知咋回事,我记得就是从那村后的红庙失火以后,好像就出了这奇怪的事…” “红庙失火,怎么回事?”薛超院长问路强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