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传道授业
后院之中,有十余章大松树,赫连隆山在离松树一丈多远的空地上盘腿静坐,按着师父所教心法,调整身心,很快进入静定状态,呼吸深细匀长,全身真气发动,氤氲旋绕。 赫连隆山默念师父所教功法:第一步,先将下丹田之气调热,待热如沸汤之时,鼓动真气循中脉上升,并于泥丸宫积聚,如此一呼一吸之间,丹田真气需在下丹田和泥丸宫之间升降一次;第二步,待第一步训练成熟,泥丸宫便出现反应,气足之时观想真气从双眉之间射出,将身前松树罩住,而后携带松树之气返回泥丸宫,再循中脉回到下丹田,也须在一个呼吸之间完成。 赫连隆山按法而练,他勤练混元霹雳功,调热丹田甚是容易,便鼓荡真气循中脉上升泥丸宫,约有一个时辰,那股真气只在下丹田和中丹田之间升降,难以直透泥丸宫。赫连隆山焦燥起来,汗如雨下,头昏脑涨,难以坚持,只得收功回屋。他一脸沮丧,向师父叙说了自己练功感受,请教原因。 钱穆青叹道:“哎,我早料到,这望气之术,乃是多种最上乘武功的必修秘法,内功修为不到,便难以打通中脉,更难以冲开天目xue,沟通自身与外物的联系。”他抬手示意赫连隆山在自己身前盘腿坐下,说道:“别无他法,为师给你加功,内气充足之后,自然容易过关。” 钱穆青将右手置于赫连隆山命门xue,命其调息入静。赫连隆山领命,运功调息,一股强大的热力从师父手掌流出,注入自身体内,由命门xue向体内弥散,他知道这是师父给自己加功,内心感激不尽。随着师父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入自身,师父输入之气越聚越多,那真气好似野马闯入牧马人放牧的马群,难以与驾驭,只在身体内乱撞,到得后来,整个身体似乎要被撑爆一般,肤涨欲裂。 约一个时辰,赫连隆山便有些支持不住。待欲央求师父停下,忽记起自己深仇大恨,如要报仇,必得学会上乘武功,自己怎能贪图安逸,错过这难得的大好机遇。“不得分神!”钱穆青轻声训斥道。赫连隆山心中一凛,急忙收回思绪。 原来,凡是武功练家子,内功进境都需由浅入深,都需经过一个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的过程,必得精神专一内守,才能敛气入于皮、rou、筋、骨、髓,炼化自身后天渣滓,脱胎换骨;自身内气尚需精神专一才能运用自如,何况这输入进来的真气。 赫连隆山越是胡思乱想,钱穆青输入的内气便越不能融入其自身,他便越是浑身鼓涨难熬。又过了一个时辰,赫连隆山实在支撑不住,不自觉呻吟起来。 钱穆青收回手掌,脸色煞白,双臂支着身子缓慢躺于床上。赫连隆山一边揉搓着似欲涨裂的胸膛,一边拉过棉被给师父盖上,凄然说道:“师父,你身体有伤,还要为徒儿加功,……”钱穆青不待隆山把话讲完,惨然笑道:“我也是为着你能够采回雪莲治我的病!”继而嘱道:“我注入你体内的真气需要多加练习才能为你所用,不可偷懒,加倍练功才是。” 此时,天色已黑,厨房见师徒二人练功完毕,送来饭菜。赫连隆山便于床上,服侍师父用餐,随后回到自己房内继续练功。他试着引导师父输入的内气在体内运行,不到两个时辰,便掌控自如,师父的内气和自身内气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动则随意而聚,静则散而无形。 赫连隆山大喜,知道已经初获成功,接下来就要指挥这新得的内功,冲开中脉,上升泥丸宫,直透天目xue,沟通内外联系通道。他不敢懈怠,便催动内气,按师父所教方法,继续练习望气之术。不片时,下田火热,化作一股热流,升至中丹田,并不停滞,穿肺过喉,弥散入脑,顿觉身心一片虚静,畅快无比。 赫连隆山并不贪恋轻安功夫境界,指挥脑内真气,如法左旋,继而右旋,一团温和如絮的真气便在头部氤氲。赫连隆山加重意念,命令这团真气向泥丸宫聚缩,而真气团似很调皮,并不完全听其指挥,缩一下,便迅即反弹而回,并未体会到如下丹田那般热如沸汤的感觉,约两个时辰,功夫并无进境,只得收功入睡。 次日清晨,见得师父起床,赫连隆山入内请安,便将昨日练功境况说与师父。钱穆青似早已料知,哂道:“臭小子,还未学会走就想跑!后面的关口还难着呢。” 赫连隆山面露惭愧之色,但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师父,满是期盼。钱穆青也转身望着赫连隆山,一脸端肃,道:“人身顶门有四大金刚守护,普通练功之人,冲开关口者九死一生,顶门开时,自身六根大震,声如巨雷,无明师护佑,稍有不慎,非死即癫。而要成就上乘武功,必须打开顶门关口,才能通了任督二脉,吸取天地日月精华,壮大自身元神。顶门不开,神功难成。这就是为何天下习武者多如牛毛,大乘者凤毛麟角。” 赫连隆山是聪明之人,听师父之言,早已料知他有方法帮自己打开顶门,成就上乘武功,便扑通一声跪倒于地:“师父,你就教我开顶门之法吧,徒儿万死不辞!” 钱穆青双睛不瞬,望定赫连隆山,道:“你真能吃得过关之苦!”赫连隆山大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徒儿吃得了苦,虽死不悔!”钱穆青缓缓点头,示意他起来。赫连隆山大喜,又连磕几个响头。 钱穆青斋戒沐浴,吩咐下人整理一间密室,要赫连隆山备下茶果香烛等祭物,设下香案,供上天地祖师牌位,师徒二人早晚叩头祝祷。赫连隆山见仪式甚是隆重,内心惴惴不安,越是临近师父授功之时,内心愈是紧张:不知这开顶门之功要吃甚么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