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龙

    晏娘愣了一下，随即答道，“那自然是。”

    刘敘樘于是微微一笑，“这便好，看来是我瞎cāo)心了。”

    听他这般说，晏娘倒来了兴趣，她上前一步，目光在刘敘樘脸上兜转了一圈儿，“刘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小女子愚钝，怕是听不懂弦外之音。”

    刘敘樘神色未变，“那我就说了，若是哪里说得不对，还请夫人见谅。”他轻轻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我虽认识程兄的时间不长，对他这个人却是颇为敬佩的，他心宽厚，为人坦dàng)，不管对朋友还是亲人都是如此。我也能看出来，程兄很在乎夫人，事事以夫人为先，所以心里便不免忐忑。”

    晏娘扬眉，“忐忑什么”

    刘敘樘看着她，“我怕他痴心枉注，相思错付。”

    “哦”

    “夫人恕我冒昧，我多嘴问一句，您对程兄到底有没有谊”

    晏娘怔了一下，“我我并不讨厌他”

    “只是不讨厌”

    晏娘眨巴眨巴眼睛，神色显得有些无辜，“什么叫谊”

    刘敘樘瞠目结舌道，“夫人方才不是还讲得好，什么就如枯枝抽芽，老树开花”

    晏娘耸耸肩膀，“放到你们上我当然懂了，一提起蒋姑娘你就红了张大脸，像这晚霞似的，可是我自己，是搞不清楚这啊啊的到底是什么。总之，”她两手一摊，做无奈状，“听起来还复杂，费人心思的。”

    刘敘樘更迷茫了，“可是夫人和程兄都已经成亲了，你还不明白为何物”

    晏娘本想回他一句成亲又如何，转念一想，心里忽觉有些理亏，于是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好了刘大人，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一会儿官人回来，我会与他把这个事说明白的，您就放心吧。”

    刘敘樘心说这哪是想说明白就能说明白的事，可是见晏娘一脸天真，便觉得自己与她更说不清楚，只得抱拳行了个礼，重新回到灶房把那碗早已凉掉的药一。

    谁知刚走出两步，晏娘又在后叫住了他，“刘大人，你若真心喜欢蒋姑娘，就带她离开，远走高飞，不要再理朝中之事。”

    刘敘樘脚步一滞，回头看向她，“夫人何出此言”

    晏娘迎着他探寻的目光淡淡一笑，“那个地方不适合你，也不适合蒋姑娘，你们两个都是干干净净的人，不应该陷在污秽之中。外面的天地更广阔也更纯粹，只要你们两个投意合两相悦，四海八荒，何处不是家呢”

    刘敘樘看了她一会儿，终是未能从那张平静的脸孔上发现一丝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于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朝院外走去。

    “若真相能伤人，还是把它隐藏起来吧，于你，于蒋姑娘都是如此。”听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晏娘垂下眼睛，轻轻说出这样一句话。

    烛光摇曳，扰乱了程牧游的思绪，他索把它吹熄，将自己投入这一片深海似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