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学士

    北风堡的学士塔中，到处都弥漫着陈年积灰和腐朽纸张的味道。

    大学士——亚尔林！（人族）在地窖中仔细地翻阅着古老的书籍！他穿着黑色的熊皮大衣、一头花白的短发、一张苍老的长脸，一双灰眼，彷佛就像是黑暗中的阴影。

    他的面前矗立着一座座高大的黑松木书架，顶端没入黑暗，架上堆满了皮面装订的书册，以及一箱一箱的古老卷轴。在地窖的四个墙角处，各有一盏油灯，微弱的黄光从书架中渗透出来。

    这里到处都是老旧纸张，为避免引火，亚尔林吹熄了手中蜡烛，跟随灯光，在拱形天花板下的狭窄过道里穿梭。他的双手戴着黑色的山羊皮手套，右手是因为被蜡烛灼伤未愈，左手则是因为手套只戴一边显得很奇怪。

    “奥萝拉？”大学士轻声唤道。

    学徒奥萝拉蹲在一座嵌进石墙壁龛里的书架下，包裹全身的浅灰色羊绒大衣也随之拖在了石地上，光线便是来源于悬挂她头顶的一盏油灯。她听见亚尔林的声音后，轻轻地捋过遮住侧脸的金发，抬起头来“大人？”

    “饿的话，就去吃午餐吧！”亚尔林欣慰地笑道。

    “不饿呀！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吗？我在这地窖里没法知道时间。”

    “你真是傻得可爱。”亚尔林道，“用蜡烛燃烧的时间来计算，不就行了！”

    “大人，我记下了！”奥萝拉续道：”您没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您的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其他学徒认为大学士是在别的房间睡的，但奥萝拉却不这么认为。

    “领主大人要的那张地图还没找到，我必须尽快找出来！”大学士回道。

    奥萝拉，打个呵欠，“大人，我从没见过这么多书！有好几千本耶！”

    亚尔林环顾四周，“月龙城的藏书室比这里更多。找到地图了吗？”

    “有啊，有啊，”小学徒挥舞着手指，指着面前散乱的书籍和卷轴。“有十几张。我不知道哪张是领主大人要的。”她展开一张羊皮纸，“这上面的墨水虽然已经褪色，但还是可以看出绘图者标示的每座雪山，还有一本。。。我放哪儿了？刚刚还在这。”她推开几本泛黄的卷轴，找出一本积满灰尘，封皮腐烂的古书。“就是这本，”她语带虔敬地说，“是一个叫华金的巡游官写的，记录了他从北风堡一路到冰封海岸的经历。上面虽然没有日期，但有吉萨（三百年前的北风堡领主）的印章，所以这一定是在帝国统一之前完成的。大人，他们还和极地巨人作战呢！华金甚至和幽暗堡有过贸易往来，这些全记在书里了。”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翻页，“您看，他画了地图……”

    “萝拉，或许你也可以把我们这次寻找地图的经过写下来留给几百年后的世人。”亚尔林鼓励道！他随手翻动一些卷轴，“地图还很多，这里乱成一团，我得把一切都整理妥当，但那得花上好多时间。。。”

    “那起码要好几年才行。”奥萝拉从箱子里抽出一束卷轴，吹掉上面厚厚的灰尘，不料展开的时候，卷轴竟有一小角从他指间剥落。“大人，您看，这张快碎了。”她看着褪色的字迹皱眉。

    “轻一点。”大学士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卷轴，像是对待受伤的动物似地捧着。“重要的书籍需要誊抄。这里古老的书被抄过五六百次呢。”

    “可这张没什么好抄的呀。三百捅雪浆酒，八十车巨型高地山羊腿，两百桶腌。。。”

    “这是张货物清单，”亚尔林说，“或者是买卖的收据。”

    “谁管几百年前的人吃多少羊腿，喝多少酒啊？”小萝拉不禁纳闷。

    “我就会，”大学士小心翼翼地把卷轴放回原来的位置，“从帐目里，你可以学到很多，真的，我不骗你。比方说，你可以从中得知当时的北风堡有多少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吃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