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前世今生
第128章:前世今生 “会束发吗?”拓跋濬坐在妆台前,铜镜里含笑看着她。 顾倾城默默点点头。 妆台上放着一只玉簪一只玉冠,她手法娴熟的梳起他的头发,拿玉簪将头发束好,再戴上玉冠。 顾倾城左右瞧瞧,觉得方才给他梳的发式正衬得他丰神俊朗,仪表堂堂,没什么再修缮的了。 遂满意地往妆台上搁梳子。 铜镜里,拓跋濬仍然噙笑,顾倾城搁梳子的手,被他温柔的握住。 他看着手法娴熟的她,眸眼里有淡淡的醋意流转:“手法那么好,从前都帮谁束发了?” “师傅、铁爷爷、风爷爷的头发,大抵都是我帮他们束的。”顾倾城道。 回想起帮师傅他们束发的情况,心里倍觉思念。 拓跋濬嘴角噙笑,心道既是帮师傅们束发,就罢了。 醋意瞬间消失殆尽。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变得美滋滋的。 他领她到衣帽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十件长衫,各种淡雅颜色几乎都有。 拓跋濬拿了一件石青色,在身上比划了一番,觉得不大满意,又挂回去,拿了一件青灰色,还是摇摇头。 顾倾城又帮他选了件天水碧色,一件湛蓝色,拓跋濬都不满意。 她最后挑了件月白长衫,往他身上比划,他看着自己和她的衣裳,颜色倒是挺般配了,遂让她给他换上。 他的衣橱怎么一下子添了那么多的长衫? 这样的一袭长衫,顾倾城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想了想,原是那秦少卿平素的衣着装扮。 顾倾城不知道,那日她夸秦少卿穿着长衫英俊儒雅,拓跋濬便立马让太子府里最出色的裁缝,亲自给他量身定做了几十件淡雅颜色的长衫。 以后哄他的倾城就穿一套,反正她喜欢儒雅,觉得踏实。 拓跋濬的五官格外俊朗,常年征战的他,身材更是硬朗,肩膀平稳开阔,蜂腰长腿。 穿铠甲的时候威风凛凛,穿长衫又有矜贵的儒雅。 那样的气度,就是梦中那白无瑕的气度,遗世独立,温润如玉,又孤冷出尘。 这样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气质胜过任何儒生,自然也比秦少卿穿起来更好看。 顾倾城又开始腹诽: “这人真是得天独厚,天之骄子,人中龙凤,皇孙贵胄,生得又胜过所有人,世间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尽了,老天爷造物弄人,委实是不公平!” 她一边腹诽,眼神放空,静静看着他。 在拓跋濬看来,这小妮子便是看呆了的模样。 不免失笑。 “你不是说如此的衣着,让人踏实吗?”拓跋濬见她怔愣,扶着她的肩膀道。 顾倾城默默颔首。 他再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语气暧昧泛滥:“说我才华横溢,说我英俊儒雅。” 这话有点耳熟。 不就是她曾经夸过秦少卿吗? “堂堂世嫡皇长孙高阳王飞鹰大将军,也会幼稚。”顾倾城撇嘴道。 拓跋濬却不依不饶,微恼:“快说!” “我不要,那么rou麻!”顾倾城笑得花枝颤抖,转身想逃。 拓跋濬把她拽回来:“你夸秦少卿时,怎么就不rou麻了?” “高阳王殿下才华横溢,英俊儒雅。”顾倾城含糊道。 说罢,眼睛看看天,几乎要翻白眼,哪有人强迫别人夸赞自己,夸赞都是发自内心嘛。 而且她刚刚已经在内心好生夸赞他一番了。 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为什么非要说出口。 而且在她看来,这些长衫确实儒雅,令人觉得踏实。 但拓跋濬穿起他平日束着精致腰带的衣袍,又是另一番的雍容倜傥,颠倒众生。 她的牵强应付,拓跋濬听得出来,他很不爽:“你敢敷衍本王?” 他不依不饶的样子,当真令顾倾城有点害怕。 当即抬起头,微微退后,很认真打量他一番,遂满意的颔首,再媚眼如丝,盈盈浅笑道: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殿下这一袭长衫,遗世独立,如沐春风,不但才华横溢,英俊儒雅,更胜浊世所有翩翩佳公子。” 不知为何,有股子热浪倏然篷上了双颊,她的脸唰一下子红了起来。 幸而是刚刚泡了个热水澡,她的气色本来就粉润,倒也没有特别明显,只是她自己知道脸上**辣罢了。 她暗暗骂自己:“顾倾城,你真不害羞,这么拍马溜须rou麻的话,你怎么就说得出口!” 反正这般慎重而看似发自内心的夸赞,拓跋濬是万般受用了。 “我的倾城真有眼光!”他洋洋得意道。 顾倾城能骂他不要脸吗? 不能,人家高阳王大将军缺赞美吗? 当然不缺! 拍马溜须的人排满整个大魏呢! 他只要他的倾城赞美罢了! 顾倾城后来还是嗔着脸骂了句:“不要脸!” “在我的倾城面前,要什么脸,只要爱!”拓跋濬又不要脸美滋滋道。 泡完澡,穿戴好,拓跋濬又背着她漫步一揽芳华。 靠着身穿长衫的背脊上,顾倾城更加觉得踏实,有如靠在大山上。 她又想起大山大叔的背脊,她靠在大山大叔的背脊,就像依靠着父亲。 而拓跋濬宽厚的背脊,则让她有依靠着天地般踏实温暖。 一双玉人牵手到半月游廊。 这对失落人间的仙侣璧人,实在是太般配太登对,惹得九重天上的仙女们一个个托着腮帮子在瑶池边往下偷窥,竟也忍不住思春。 真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哪! 就连那个拿着大扫帚的太阳公公,也羡慕得口水哇哇直流,决定再狠狠给他们颜色瞧瞧! 于是大屁股扭呀扭,大扫帚挥呀挥,涂呀涂,抹呀抹,画呀画,将天边晕染得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 一揽芳华旖旎璀璨,如梦如幻。 两人依偎在秋千架上赏漫天彩霞。 落霞温柔,包裹着顾倾城,整个人像漾着层层叠叠的金缕衣裳。 晚风和煦徐徐,她心头百转千回,良久不能接受他就是高阳王拓跋濬的现实。 她懒懒地依在拓跋濬怀间,乌黑柔滑的长发,缀着飘飞过来的海棠花瓣,铺满身前,也落在他的臂弯。 白衣飘飘,衣袂交缠,一双佳人映在花间。 季夏的暖阳娇慵,晚霞明媚旖旎,柔软的风,熏软了顾倾城的骨头。 哭闹了半天,又洗了个热水澡,顾倾城也累了。 在柔风的轻抚下,nongnong睡意涌上来,眸眼开始饧涩,竟不知不觉,在摇篮中沉沉睡去。 倏忽间,她又进入梦乡: 小蝶鬓角绾着盘云髻,坠着缎带流苏,娇俏清丽。 一袭月白纱裙,襟摆袖口绣着白玉兰,那玉兰的花瓣晶莹剔透,隐约能透出芬芳。 长发披垂的白无瑕坐在梳妆台前,小蝶站在白无瑕的身后,手法娴熟的为他束发,簪上玉簪。 白无瑕摸摸束起来的发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颔首道: “小蝶的手真巧,信手一束,便不用再修缮。为师是做不来这些的。” “师傅是心系苍生的神尊,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师傅是不屑去做的。”小蝶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