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旁敲侧击
第174章:旁敲侧击 散宴后闾左昭仪刚刚回到毓秀宫,拓跋余就尾随而至。 “余儿来了?”闾左昭仪手撑在案上支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想着宴会上那些窝心事,有些走神。 “见过母妃。”拓跋余例行的见礼。 “宴会已散,余儿为何不回王府,还来母妃这里?”闾左昭仪今日的心情可是糟透了。 “余儿是赶来谢谢母妃,谢谢母妃当初为余儿定下这门亲事。”拓跋余道。 闾左昭仪放下支撑自己额头的手,端正身子,一脸惊愕,眼睛瞪得老大。 “这门娃娃亲已经如顾倾城所愿,解除了,余儿还有什么好感激母妃的?”闾左昭仪几乎是不可思议道。 “虽然是解除了,但若没有母妃当年的搭桥牵引,余儿也没有机会认识倾城。”拓跋余痴心一片道。 “可是余儿,牵线搭桥,恐怕也只是孽缘。 那顾倾城看起来并不喜欢你,才想着退亲。 你别是一厢情愿空欢喜!”闾左昭仪一脸窝火道。 “倾城已答应接受余儿的追求,假以时日,动之以情,相信倾城会喜欢余儿的。”拓跋余百折不挠道。 “顾倾城就是妖魅,到处招惹男人!”闾左昭仪咬牙切齿道。 “连父皇都喜欢倾城,倾城又怎么会是妖魅。”拓跋余不悦道。 “我的傻余儿,就怕你父皇是太喜欢了!”闾左昭仪没好气道。 “母妃是何意?”拓跋余蹙眉问。 母妃的忧思没逃过他的眼光,女人的直觉才果然是最准的! 拓跋余心里的隐忧更得到证实。 来探听母妃的口风,看看父皇对倾城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冷峻的脸上充满阴鸷,语气裹挟着阴冷:“难道父皇真的喜欢倾城?” “哦……”闾左昭仪急忙回过神来。 若让余儿知道陛下也喜欢顾倾城,只会令余儿与他父皇生罅隙。 父子有隔阂,那对余儿的前途可是大大的不利。 “余儿莫要随便猜忌。既然你们都说鲜卑没有娃娃亲之说,你们崇尚自由。 陛下就给你们自由,你就用你自己的真心和行动,去感动顾倾城,把她追回来吧。” 闾左昭仪只能以这些话稳住拓跋余。 拓跋余也不想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 “母妃,当初儿臣不知倾城就是那个给儿臣治伤的张秀莲,才跟母妃说要退亲。 后来余儿在她的医庐找到她,她又化名为慕容飞雪,今日方知,她竟就是本王一直拒绝的娃娃亲顾倾城。 当初余儿能百般拒绝娃娃亲,她退了这个娃娃亲,也无可厚非。 余儿自会用自己的真心感动她。 但余儿心中不无顾虑,看父皇对倾城似乎志在必得。 未来变数难料,倾城住在皇宫,恐怕被人近水楼台,请母妃帮忙照顾倾城。” “还说来谢谢母妃,原来是不放心你的顾倾城,怕她被你父皇捷足先登了,这才是余儿连夜进宫的目的吧?”闾左昭仪冷哼道。 “母妃既要如此说,那就当两者皆有吧。”拓跋余也不否认。 顿了一瞬,脸色开始下沉,又看着闾左昭仪,缓缓道: “母妃以为倾城一心想退亲,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不喜欢余儿,这其中没有母妃对倾城的刻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竟质疑母妃对人刻薄,造成那顾倾城不喜欢你吗?” 闾左昭仪恼羞成怒,她今日已经是够窝火的了,连她的儿子也跑来为那个顾倾城质疑自己。 “母妃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欲除顾倾城而后快?”拓跋余冷冷道。 当初母妃就说过,给顾倾城申请十万办寿宴,就是想让她人头落地。 而且倾城也说过他的母妃想毒杀她。 “……母妃,母妃……确实有想过除了她而后快,那是因为你一心不要那个娃娃亲!”闾左昭仪开始有些心虚,却又先声夺人道。 拓跋余这才缓了缓面容。 闾左昭仪看着脸色稍缓的拓跋余,那毕竟是自己要依靠的儿子,做母亲的哪能跟自己的儿子计较。 她见拓跋余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又缓和道: “余儿,顾倾城确实一鸣惊人,有她过人之处。 但若陛下一定要纳入后宫,余儿也要切记,美人于江山,轻于鸿毛。 切不可因为一个无足轻重之女子,与你父皇心生罅隙。 否则其他皇子皇孙,趁虚而入,你这个南安王,更没有龙飞九天的机会。” 拓跋余脸上不置可否。 闾左昭仪微微摇头,继续苦口婆心: “南安王可以有众多妃子,只要皇位在手,天下女子尽归你所有。区区一个顾倾城,你不必对她太上心!” “母妃记住,余儿此生的王妃,只能是顾倾城。”拓跋余神色凛冽,“江山与倾城并重,余儿既要江山,更要美人!” “你!”闾左昭仪气得半死,更加对顾倾城恨得咬牙切齿。 “天下美人何其多,并非只有顾倾城一个。若她是你登上帝位的绊脚石,令你神魂颠倒,母妃第一个便要除掉她!”闾左昭仪疾言厉色道。 拓跋余原本就阴冷的脸上更加阴翳,一字一顿道: “挡本王问鼎九五者,遇神诛神!敢伤倾城者,遇佛灭佛!” 拓跋余语出如冰。 闾左昭仪被他的冷冽震慑,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母妃若敢伤倾城分毫,别怪余儿不念母子之情!”拓跋余再冷厉道。 “好啊,你居然为了区区个乡下贱女子,忤逆你母妃?”闾左昭仪恼羞成怒,拍案怒斥。 这个顾倾城,当真是自己的克星! “母妃,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倾城并非贱女子,她现在既是安平郡主,未来,更是你儿子的皇后!”拓跋余冷峻的看着闾左昭仪。 “即便她有倾国倾城之貌,你就为了一个女子,敢跟母妃如此说话?”闾左昭仪咆哮。 拓跋余眸眼如刀刃,嘴角冷笑,并不把闾左昭仪的咆哮放在眼里。 闾左昭仪心道: 余儿虽和自己这个母亲不够亲厚,却从未如此和自己说话。 自己今日是怎样为他在陛下面前力争让陛下承认顾倾城是他未来王妃。 最后是他自己顺应顾倾城自由选择之意,才导致娃娃亲被解除。 如今他为了顾倾城竟给自己脸色看了! 可是眼前这个儿子,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她何苦与他正面过不去。 怒火在心里燃烧了一周天,还是忍下滔天巨怒。 “陛下既然已经答应老祖宗,不会逼迫顾倾城的婚姻,让她自由做主。 想来他也不会肆意妄为,有老祖宗紧盯着她的小倾城,谁人又敢放肆。你就放心吧。” “男人的心事,母妃岂能不懂?”拓跋余神色也稍缓,不无担心道,“酒后乱性,便是最好的借口,那时老祖宗也无计可施。” “好了,即便你能把顾倾城追到手,你不还要为太子守制吗。你还能天天看着顾倾城啊?”闾左昭仪又没好气道。 “如果可能,余儿当然希望她离开皇宫,甚至现在就把倾城娶回王府,免得在这危险之地。”拓跋余显得有些按耐不住。 “余儿,陛下对倾城之心,也只是我们私自猜度,毕竟他也会注意分寸。 你永远给母妃记住,即便顾倾城被陛下纳入后宫,你也要隐忍! 若与你父皇正面冲突,让陛下对你心生芥蒂,你只会是自毁基业!” 闾左昭仪苦口婆心。 “母妃与你母子一体,休戚与共,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但愿父皇能够知分寸。”拓跋余眸眼阴翳道。 他旁敲侧击,知道父皇对顾倾城的心意,便准备告辞。 “若你父皇真不知分寸,你待如何?”闾左昭仪看着拓跋余阴鸷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便狠狠一颤。 拓跋余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也不回答闾左昭仪,起身告辞而去。 这个顾倾城,就是红颜祸水!该怎么铲除她啊! 拓跋余前脚刚走不久,皇帝后脚就到。 正当闾左昭仪陷入胡思乱想,却一筹莫展之际,一声:“陛下驾到。”把她拉回眼前。 寿宴后她以为陛下不会来钟粹宫,毕竟自己与余儿曾迫他当众宣布顾倾城的身份,拂了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