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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飓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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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倾城见状,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姑姑。

    并用疑惑的眸眼低声的问:“姑姑,有什么不对吗?”

    姑姑也没有直接回答她。

    冯左昭仪挺直腰杆,对宗爱道:“那请中常侍稍等,我交代安平郡主几句话就来。”

    贾周板起脸正想说什么,宗爱却伸手阻止。

    冷冷的瞥了顾倾城一眼,对冯左昭仪道:

    “那咱家就在殿门候着,娘娘可得长话短说。娘娘是宫里的老人了,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宗爱说罢转身带人退至殿门口,却还是紧紧盯着冯左昭仪和顾倾城。

    冯左昭仪心灰意冷的阖上眼,到了这一步,她再不明白,就真是白活了!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空,再睁开眼睛时,眸眼噙满泪,苦涩的低喃:

    “没想到一场夫妻,他竟这般对我。”

    姑姑似乎自言自语的喃喃,可倾城就挨在她身边,却是能听见的。

    顾倾城一听姑姑之言,莫非这一切,会是陛下给姑姑设的局?

    不会的……

    陛下怎么可能如此对姑姑,一定是姑姑搞错了猜错了。

    顾倾城急得要哭了!

    “姑姑,不会是陛下的,陛下光明磊落,怎么会做这么卑鄙龌龊之事,一定不会是陛下的,姑姑切勿误会了陛下。”

    她急急的为陛下辩护,却又怕门口的宗爱听了去,刻意的压低声音。

    也为她心目中的父亲,大山大叔辩护。

    陛下在她心目中就是最好的父亲,无缘无故,陛下怎么可能做这些毁姑姑清誉的龌龊之事?

    再说,这也解释不通啊!

    最可疑的幕后之人,肯定是皇后!

    冯左昭仪想抬手轻抚顾倾城的脸,竟然用了很大力气才能抬起来。

    她脸上慢慢转为平淡:“是啊,姑姑一时急乱,竟然胡思乱想了。”

    冯左昭仪再扶着顾倾城的肩膀,竟然带着一抹害羞般浅笑。

    “姑姑方才也真是受宠若惊,才语无伦次。陛下或许是看姑姑受惊过度,才想着安抚姑姑,传姑姑去侍寝,姑姑竟然还误会陛下。”

    姑姑虽然故作欢笑,可她眸眼里终究带着挥之不去的绝望。

    对,姑姑眼底深藏的,是绝望!

    顾倾城隐隐感觉不安。

    姑姑不会随便胡思乱想,难道真的是陛下?

    她眉眼焦灼,急急的拉着姑姑,生怕姑姑一去不返。

    低声道:“姑姑,你让他们回了陛下,就说姑姑惊吓过度,不宜侍寝。”

    冯左昭仪浅笑着轻轻摇头。

    温暖而溺爱的抚摸着倾城的脸,婉柔的笑道:

    “姑姑这生无儿无女,好在有了你,你就是姑姑的心头rou,记住姑姑的话,不管任何时候,活下去最重要。”

    姑姑喉咙最后已哽咽,语气怎么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姑姑,您不要去。”顾倾城越发的害怕了,紧张的挽留。

    冯左昭仪又淡然笑道:

    “姑姑一出生就是北燕公主,后来做了陛下的左昭仪,位分只比皇后低了些,也算是享尽荣华富贵了。若说还有遗憾,就是……还未能看见你与濬儿大婚。”

    顾倾城很想问姑姑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候,内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宗爱催促道:“娘娘走吧,再不去,陛下可得不高兴了!”

    冯左昭仪昂首出门。

    顾倾城追了过去,情急之下,对宗爱脱口而出:

    “那本郡主也跟着去!”

    她原是想着亲自去问问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爱却嗤笑道:

    “安平郡主再不懂事,也知道陛下传召娘娘侍寝,是怎么回事吧?”

    贾周也像看笑话的看着顾倾城:

    “难道郡主想自荐侍寝?”

    说得顾倾城登时就脸颊绯红。

    啪!

    一记脆生生的耳光狠狠打在贾周脸上。

    随着冯左昭仪的一记耳光出手,一向婉柔的她陡然变得凌厉。

    “放肆!大胆奴才,竟敢对安平郡主出言无状?!”

    贾周咬牙切齿的摸摸自己火辣辣的脸,再看一眼宗爱阻止的眼神。

    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暂时隐忍。

    可是眸光里却是淬了毒的看着冯左昭仪和顾倾城。

    一向温婉的姑姑,每次都为了她像个护犊的母鸡。

    顾倾城的眼眶陡然就又红了。

    看着像要押解姑姑而去的一群内侍,顾倾城又喝了一声:“等等!”

    她飞快的转回去,拿了姑姑的蓝狐裘皮,给姑姑仔细的披上。

    眼泪噙满了泪水,哽咽道:“夜里雪大,姑姑仔细别着了凉。”

    冯左昭仪垂眸点点头,快速的转过身去,怕蕴藏在眼里的泪珠忍不住坠下来。

    冯左昭仪在宗爱与内侍前后带领下,离开毓秀宫。

    看着姑姑渐行渐远的身影,顾倾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滚落。

    那种感觉,就好像姑姑奔赴刑场!

    她的不安,更加的加重,重得她几乎窒息!

    皇宫游廊悬挂的宫灯泛出橘黄的光,在雪夜将冯左昭仪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更加觉得孤寂。

    宗爱带冯左昭仪去的,不是养心殿,而是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另有御林军带着拓跋濬进来,拓跋濬进宫时,御林军早就奉命卸下他的赤霄剑。

    冯左昭仪和拓跋濬进殿,除了布满在每一个角落的隐卫,宗爱等内侍便自动退出去了。

    殿门开关的瞬间,也带进了一殿的冷。

    再冷的风雪,却冷不过一身裘皮端坐龙椅上的皇帝。

    他全身裹挟着的寒气,才是这殿里阴冷的源头。

    殿内明明点着很多炉子,里面燃烧着金炭。

    却抵不住陛下彻骨的寒气逼人。

    拓跋濬与冯左昭仪相视一眼,便知出大事了。

    也大概猜到皇爷爷请他夜至皇宫之意。

    原来方才御林军去请拓跋濬,拓跋濬进宫,才知道皇宫在捉所谓的刺客。

    冯左昭仪向皇帝盈盈走来,拓跋濬也跟过去一起见礼。

    皇帝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的复杂。

    皇帝沉痛的看着故作平静的冯左昭仪,又冷厉的瞥一眼拓跋濬,一时之间还未开口。

    殿内压抑着飓风来临前的死寂。

    冯左昭仪见过礼后,仪态端庄的站在陛下面前,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

    冯左昭仪眼皮微颤,紧咬嘴唇隐忍,泪水在眼眶里一圈圈地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坠落。

    她心中的委屈,半分没少,却没有声嘶力竭,心灰意冷的打破死寂:

    “陛下对臣妾有任何不满,可以赐臣妾一杯毒酒,或者三丈白绫。

    臣妾虽没有皇后之尊,毕竟是陛下的左昭仪,伴在陛下身侧,也快二十年了。

    总算是夫妻一场,陛下又何必灌李弈烈酒,欲毁臣妾清白,对臣妾使这种龌龊手段。”

    这种凛然不惧的气势,倒是令皇帝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