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因散
徐太后夜里又在逗着自己的雪衣,雪衣今天似乎有些不怎么欢快,徐太后怎么逗都不肯吃东西。 徐太后一直耐着性子,想着雪衣一会子总是要吃点什么的,可是这雪衣还是一口也不肯吃。 终于这徐太后的耐心被磨尽了,狠狠的把手里的一捧坚果仁摔在了桌子上。 “畜生就是畜生,亏得哀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不听管教看来哀家平时是太纵容你了,是该好好的教xun教xun你了。免得让你失了本性,忘记了你不过是哀家养的一只家畜罢了” 明静听见阮太后生qi了,倒是笑了。 “太后,您老人家怎么跟雪衣置气起来了?太后要是不喜欢,老奴就把雪衣拿到廊下去,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气坏了太后的身子,可是真的不值得了。” 徐太后听见明静这样说,倒是叹了一口气。 “哀家怎么能不生qi?虽然这雪衣只不过是一只鹦哥,可是哀家养了这么多年,感情总是有一些的,你看看这个小东西,今天一天一直不听话,哀家想着自己平时对它的好,心里就不由得动了气。” 明静哪里会不知道徐太后的心思,她哪里是跟雪衣生qi,她这心里是埋怨聂隐呢。 明静想到这一层,一边上前拿了雪衣让小丫鬟们挂出去,一边回过身来说道:“太后,老奴见你今天这气色不太对,想来不是因着雪衣生qi。定然是有人让您老人家生qi了。” 徐太后听见明静这样说,对着明静把手一摊说道:“明静,你说说,那孩子怎么能办这样的事呢?哀家这些年花在这孩子身上的心思不是白费了吗?这孩子是哀家最看重的,你说说哀家怎么能不生qi” 明静自然知道徐太后说的人是聂隐,徐太后定然是生qi聂隐出手救了林翠微。 不过聂隐办事一向不会莽撞,也许这件事另有缘由呢? “太后,您也知道这孩子办事一向可靠,这回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想来今天这孩子也就会回来。他总是会过来给您一个交代的。太后这会子就不要胡乱猜测。自己给自己气受了。太后这些年也有了年纪,还是要好生保养身子才是。” 明静这样一说,阮太后倒是拿起旁边的一直铜镜来照。 镜子里的徐太后虽然已经年过五十,可是依然是风韵犹存。只是这双鬓的白发已经是白花花的成片了。 “唉。明静你说的倒是呢。这件年哀家确实是身体大不如前了。” 明静想着自从先帝驾崩以后。徐太后这几年衰老的极快,跟阮太后比起来,明显的显老了。 “太后这些年。实在是cao心太过了,太后这几年添了心病,怎么能不衰老呢?太后您忘记了常在咱们宫里面走动的安太医怎么说您的?安太医说,太后之疾,在心,此病非药石可以奏效,太后当以宁心断念为药石,方可有痊愈之望。” 徐太后听见明镜这样说,怎么能不知道明镜言语里面的意思,可是这些年自己好不容易有机hui,怎么能够轻易放qi? “明镜,自从连翘死了以后就是你一直服侍哀家,哀家这些年心里的怨恨根深蒂固,哀家怎么能够宁心?当年那周昭仪哪里比哀家好?先帝那样宠幸她,无视哀家。明静你也知道,哀家不是没有过孩子,可是斯年母妃丽妃仗着自己受宠,暗中让人在哀家的饮食里做了手脚,哀家小月了以后,这一辈子都不曾再有子。更让人心寒的是先帝,先帝岂会半点都不察觉?不过是不把哀家放在心里罢了” 徐太后说道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明静也是拿着手绢子拭泪。 “太后,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您已经是后宫之首,该放下的恩怨就放下吧,何必执着于此呢?太后就是因为这些心病,才让自己这一身的病症,虽然要不了命,却也舒坦不了,太后这又是何苦呢?” 徐太后听着明静这样说,一边拭泪,一边说道:“后来这周昭仪离宫,丽妃幽禁,哀家总算是心里舒坦一些。哀家原想这姓阮的贱妃的儿子当了皇帝,哀家日子能好过些,谁知道翎虽然年少,可是竟然这般治国有方,周昭仪后来竟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那个姓阮的贱妃当了太后更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得偿心愿,哀家怎么不恨都是他们害的哀家老来无依,哀家恨他们,哀家要报复他们,报复先帝咳咳咳咳” 徐太后说道这里,也许是动了怒,大声咳嗽起来。 明静忙上前去帮阮太后捶背,有那么一盏茶的功夫,徐太后才一口痰吐出来,咳嗽才渐jiàn平息了。 明静这才接着说道:“其实老奴这些年跟着太后,早就知道太后心结太深,已经无法解开。不怪太后现在心狠,是他们对不住太后您。老奴以后也不劝太后了,只要太后想做的,老奴都尽心去办。” 徐太后拍拍明静的手,有些感激的说道:“明静,还好哀家这些年身边有你,不然哀家只怕走不到今时今日。” “太后说这些做什么?伺候主子这是奴婢的本份。” 明静还要说什么,就见窗户边有影子一闪,聂隐悄无声的进来了。 “太后刚才还在念叨这孩子,这不这孩子就来了。老奴这就出去了。” 徐太后也看见聂隐进来跪下来,但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让聂隐起身。 “聂隐,你来了?哀家就猜到你该来了,你是不是该给哀家一个解释?” 聂隐知道自己这次出手救林翠微并没有事先通知徐太后,想来徐太后定然是生qi了。 聂隐声音一如从前,一丝波澜也没有。 “回太后,聂隐回来就是禀报林翠微之事的。太后脸色不好,定然是责怪聂隐擅自行动了。” 徐太后听见聂隐这样说,鼻子里哼了一声。 “聂隐不过是遵从太后的吩咐,一路上跟踪皇上,必要的时候有所行动,所以才救了林翠微。” “照你这么说,你救了林翠微倒是为了哀家着想?哀家是曾让你保护林翠微,可是这次她跌下断崖,是她命该如此,皇上早已经喜欢上她,她死了正好让皇上自责疼痛让他荒废朝政你倒是给哀家说说,你有什么理由救她?” “太后说的极是,可是太后不是也说了,你让聂隐跟着他们就是制造麻烦,让皇上跟林翠微受折磨。咱们的目的不就是让他们生不如死吗?如今这林翠微跟皇上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就算林翠微此刻死了,皇上也不过是伤心一段时间,不如现在救活她,让她跟皇上感情更深,以后才能更好的折磨他们。短痛怎么及的上长长久久的痛呢?” 徐太后听见聂隐这样说倒是也有些道理,低着头想来一会儿这才说道:“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哀家只是怕你这个孩子别是有了什么私心,舍不得让这林翠微死。聂隐,哀家最信任的就是你,你不要辜负了哀家的心。起来吧。” 聂隐见徐太后让他起来,这才起来了。 “太后,聂隐的身份是刺客,随时随地不会忘记自己是谁,主子是谁。” “你记得就好,哀家总是觉得你最近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才这样不放心。也许是哀家最近想的太多了。” 聂隐听着徐太后说话,眸子里面寒潭一样的深,让人看不透。 “太后,聂隐这次救林翠微谎称用血做药引子,果然皇上自己割腕放血要救林翠微。聂隐割破皇上的手臂的时候,悄悄的做了手脚,那包扎伤口的棉布上,聂隐放了咱们的‘无因散’” “‘无因散’?那不是……” 徐太后话说了一半,脸上就阴阴的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