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叙旧

    白色的绫布被风吹的四处飞扬，凉风丝丝吹进人的骨子里。随着一阵一阵的颂歌声歇下了。而夜，愈发的静了。

    李怀义衣角微动，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灵堂。

    周沐容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怀义，却也很快挪开了眼神。只这一眼，竟好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空空的灵堂只剩下两个人，静的连心跳声也听的见。

    周沐容耐不住性子的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此次回京，凶多吉少。”

    李怀义没有看她，反问，“你知不知道你来这灵堂也是凶多吉少？”

    “他留我至今日，也就这么个用处了。”周沐容叹息道。

    李怀义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美丽女子，她身着白色的素衣却也挡不住面若桃花的颜，她依旧是美的，美得越发的风情万种，而年少时那几分将门虎女的英姿飒爽却渐渐变的含蓄内敛。

    李怀义勾起嘴角，浅浅一笑，“你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

    周沐容珉唇，“可他......是当今圣上。”

    李怀义道，“当年下旨杀你周氏满门的也是圣上。为何不见你如此？”

    “当今圣上英勇智慧，岂能是前朝皇帝所能比。”周沐容面色平静。

    李怀义微微眯起眼睛，“你这话是在奉承他，还是告诉我。”

    周沐容格外平静，语气幽幽，“话说的是给人听的，王爷说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罢。”

    李怀义忽然问，“杀了我，他会让你做一辈子的皇后吗？”

    周沐容笑了笑，“王爷怎么说这样的话。王爷是不信我这个皇后会做的长久？”

    李怀义拢了拢袖子，冷声道，“他若与你没有猜疑，就不会派你来此了。”

    周沐容一字一字道，“我替他做了许多事，都可以保我一生荣宠。犯不着手染鲜血。”

    周沐容随口说道，“宁王的死就是我编造出来的，吏儿的红疹也是我害的，只要李长安回了漠北。圣上的心思就会集中在燕国身上，就会放过你和我。”最后一个我字她说的十分小声，几乎是淹没在夜风里，但他还是听见了。

    李怀义急火攻心，“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这算是伤害吗？”周沐容勾起嘴角，复而叹口气，“燕国是李长安最好的选择，当今圣上和宁王殿下都能给她一个天下。”

    “天下。”李怀义哼了一声又笑出来，笑着笑着目中带泪，“你也想要这天下是吗？”

    周沐容冰凉的手握住他guntang的胸膛，“李怀义，你让我等，就是让我等那样的结局吗？”

    李怀义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是不是，你从来爱的都是二哥？”

    周沐容没有说话，目光闪烁看着他。

    她的神色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让他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

    白色的幡布四处飞扬，在寂寂夜里，只剩下他一双浓烈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周沐容收回自己的目光。

    夜，除了冷，只有更冷。

    周沐容低下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什么爱不爱的，都是年少时的事情了。”她语气苍凉，竟像个经历沧桑岁月的老人。

    “我若固执的要给答案呢？”李怀义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