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三十七
在房间中的水光的颜色达到最红艳似血的时候,水光回答了凌旭照进入这房间的尸体去哪里的问题,因为从如血的水光中开始喷出像血浆一样粘稠的液体,刹那间整个房间充满了血腥味,水光喷血红色的液体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淹没了两人的脚。水光中喷出还不单单是血红色的液体,还喷出了不少散开的人骨。至此真像已经明朗,之前所有没能破阵死在这里的人的尸体全被阵法吸收变成了阵法的一部分了,而同时也告诉了凌旭照他们若不能破阵势必与之前的闯关者一样也将变成血水与白骨。 血水已淹至凌旭照的胸口,更把比他矮很多的老人彻底埋了下去。他知道破阵已刻不容缓,以赶车老人伤疲之身绝难在血水下生存多久。虽然他不知如何破阵,但形势凶险至极已不容他再多加思考了。他连忙拔出了骨剑,剑运“冰河初解”发出无数剑气击向房间壁上的血红水光,他认为水光正是阵法的阵眼,他虽对阵法的破法几乎一窍不通,但他也知道只要毁去阵眼阵法便会崩溃,所以他首攻放出血水与白骨的水光。但他不曾想到自己发出的剑气遇到水光时竟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于无形。其实他不用震惊,因为这很正常,若此阵如此简单易破,这里便不会有这么多血水与白骨。虽然惊讶自己的剑招如此简单被破但他非是会轻易放弃等死的人,他剑招再运剑上寒芒四射,他把充满真气几乎没成光剑骨剑朝水光扔了过去,正是他尚未练成的御剑之术,剑招虽未练成,但已虽可用来试探水光的虚实。骨剑笔直冲向水光与水光正面相击,这一次骨剑并没像之前的剑气一样被水光吸收,但也没发出金铁相碰撞时该有巨大声响。贯满真气的骨剑在与水光相击的刹那包围全剑的真气寒芒就全消散了剑也掉入了血水之中。原来水光只可以吸收无形的真气劲力却不会吸收有形的骨剑,但这已经很可怕了,因为无法用劲又如何破壁逃生呢?当然,他的目的非是逃生,而是破关去诛杀“狂僧”王明山并救出周家姐妹,在没达到这个目的前他是绝不会逃的。 在他想到破壁而逃时,他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新主意。他在想:“依我在外面看来这房间应该就是浮在上面的那一部分,那下一层必在下面而不在上面。我何必与水光较劲呢?直接把地下打个大洞岀来不就好。”一念至此他把背上的剑形铁也拔了出来,准备以双剑合力攻击地底以破阵。他右手剑形铁先向地底攻出最简单、粗暴的一招“白虹贯日”强大剑气在血水之中刺开一个洞击向地下,骨剑也朝着“白虹贯日”开出的洞也出一招朴实无华的一招“剑刺枪”。“白虹贯日”先发先至,而且发出令他惊喜的金铁交击之声。因为他刚才发出第一招后才想起,他一直没注意过脚下有没有水光,若有那他刚才所发的那一招就只是白耗真气而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虹贯日”之招主要是用来开路,而真正破地之招是用骨剑发出的“剑刺枪”,如果不发“剑刺枪”就几乎是浪费了“白虹贯日”,所以他还是发招了。但他的心情一直很忐忑担心浪费自己所剩不多的宝贵真气,这时传来的金铁碰撞声却可以让他安心了,地面似乎与这四壁是不同的,一声金铁碰撞声后,很快又传来一声更响的,这次发出响声同时地面还出了振动,他知道这是另一招“剑刺枪”击中地面所产生的。与第一次听到金铁碰撞声时高兴的心情不同,他这一次听到却感到非常失望,因为血水没降下去证明刚才之招并未如他所愿,在地上开个大洞出来。从刚才地上传来的振动,他还知道地下虽不同于四壁的水光能吸收任何无形劲力但可以转移劲力,有此特性势必难用蛮力在地下开洞。 两招失败后血水已将他与赶车老人彻底淹没。被淹没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闭眼,他的眼前从他闭眼后就剩一片黑暗,埋在血水之下他身体的温度被曾经在人体内温暖流动现在却寒冷无比的血水快速带走,但他知道寒冷是不会杀死他的,真正会杀死他的是这没有任何空气的血水。虽然他已经及时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避免了因为外呼吸而被血水呛死,但这只是廷长了一点他活着的时间,因为内呼吸是以消耗他体内的真气为代价的一种呼吸方式,而当他真气用尽之时便是他走向黄泉。刚才那几下无用功的努力无疑是加速了他性命的流逝。 据说人死之前最后一小段时间里。这段时间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秒钟,但在这转瞬即过的时间里,人的脑海中却会像跑马灯一样浮现出一生中所有经历过的人事物,人们以为自己忘掉的事也会在这一刻重新出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凌旭照体内真气也逐渐消耗殆尽,真气的消耗让他身体对寒冷的抵御能力也不停下降,身躯慢慢变得冰冷,意识也在变得模糊。在意识渐驱迷离当下他的脑中也开始浮现过去的事情,从他的现在到他刚出生时,他所有见过的人事物全都栩栩如生地出现他眼前。那些可怜的人:赶车老人、冷痕、王家女儿、疯书生、被抓走的周家姐妹、生死未卜的生父,未能来得及看自己儿子长大的母亲。全部在他面前悲伤地哭泣,见此场景他不禁由紧闭的双目流下两行热泪。他流出的泪水马上被血水所同化,仿佛是这些血水在说这点悲伤与他们死后尸骨也要被用了守关的悲苦比差远了。他眼中也浮现了那些可恨的人:“狂僧”王明山、妖邪的四圣、猥琐的知府、可恨的蓝亮景。恨、愤怒让他牙关紧咬,握剑的手上也因握得太紧而流出了血。“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把那两人救出来,我也还没有报仇怎么能死呢?”人在一定情况下会爆发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潜能,明明油尽灯枯的他居然再度睁开双目,剑上也散发出十分耀眼的光芒,他右手剑形铁用纯阳真气再运墨家绝式“非杀之杀”杀气之强竟把火红光芒的纯阳之气变黑在剑上产生了黑色的火焰,左手骨剑用极寒之气运出家传绝学“冰剑狱浪”。他持剑在手全力冲向地面,无比强大的两招与地面相击暴出一声如天雷裂空一样的声音。但也只有一声巨响,地面依然毫发未伤,反而是他却被反震力震飞至上壁,上壁因为有吸力的能力所以减少了部分伤害但他还是五脏俱伤。这击之后他彻底失去了力气,连剑也无法握住了,剑从他手上滑落快速沉入了地下。他人也从壁上像一具尸体一样再度沉下去,他眼睛也在缓缓闭上,他为什么要缓缓闭上而不是闭上呢?这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想看这世界最后一眼,但这个世界这个房间里除了红以外还有什么?在他眼睛即将全闭之时,围绕他身边的血水、白骨尽数消失,他看道了一道耀目的白光,白光名为希望,希望就是现在的他最想看到也最想触摸的。但他实在太累了,没摸到甚至连看都没看够他就闭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