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飞跃
曲江北岸的这一片小丘陵，在到达东边这片树林的时候，地势达到了最高点。于是原本的岸也就成了高耸的崖，比起对岸那边地势平缓的七合市，高了差不多三十多米的样子。站在这边的悬崖上，可以轻易俯瞰对面的那座城市。而因为背靠着臭名昭著的泥沼区的缘故，这一带总是没什么人的。即便是偶尔有小资情调的情侣或个人想要早起看个日出，也宁愿选择七合市以南那边的海岸线，又或者干脆飞去天英市的观日峰去看。 连日出这样特别的时间段都没有人回来这边，可想而知这里平时是有多么的寂静了。而即便这里发生了什么夺人眼球的事情，也没什么人有缘看见。 站在悬崖边上，赵卓和齐牙牙俯瞰着下方曲江对岸的景色，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齐牙牙忽然扭过头对赵卓说道：“其实我觉得应该我先来。” “我体重比较轻。”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做实验都是要有牺牲的。你不要拦我。” “那你可以拿你自己做实验啊，为什么非要用行李箱。” “…………” 阴沉着脸不去看齐牙牙，赵卓轻轻对着空中伸出了手。 蔚蓝天空布景之下，一只黑色的硕大蝴蝶轻盈的舞动着从林中飞了出来。绕着少年盘旋了一阵之后，轻轻落在了他伸出来的手臂之上。 “试试看能不能把我带着飞起来。”对着黑色蝴蝶，少年发出了命令。 虽然蝴蝶很忠实的执行了主人的命令，但这毕竟是不可能的事情。透过手臂传达过来的力量，大概只跟一只小狗的力量差不多，当然也可能更大一点。而如果在这样的力量之下，飞渡下方那条有百多米宽度河面的曲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减小下坠速度还是能做到的。 这样的实验做完之后，他将手中的行李箱举了出来，然后命令蝴蝶再度尝试着将其提起来。 勉勉强强的，黑色蝴蝶提着行李箱飞了起来。高度却只能维持在离空五十厘米的程度。 指着对面下方的岸边河畔，赵卓向蝴蝶发出了命令：“现在试着带着它飞过去那边。” 没有人注意到的北岸悬崖处，一只黑色的巨大蝴蝶就这样吃力地拖着装满了各种简单小食物的行李箱朝着曲江另一边飞了过去。黑色的身影吃力而孱弱，但却透着一份倔强。赵卓静静的看着，心中暗自为其加油打气。 大约五分钟之后，有着修长尾翼的黑色蝴蝶远远的飞了回来。绕着赵卓的头顶飞了三圈，缓缓落在了他的肩头。 这是成功了的意思。 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制作成一个大伞包的样子，赵卓一边命令蝴蝶将另一只行李箱也送过去，一边对齐牙牙讲述着自己的计划：“像这样将衣服做成这种样子，然后助跑飞跃出去的时候张开在手上，就能多少增加空气阻力。但是记住，一定要横向着扑出去，而不是垂直这样跳。那样会大大减少空气阻力的。到时候，我会让蝴蝶从后面抓住你的腿，尽可能的降低坠落速度……这高度和宽度大概是一比三左右的比例，跑的快一点的话，应该差不多可以过去。” “应该差不多？”齐牙牙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郁闷。 “嗯……总之我先试一试，就算最后会掉进水里，应该也距离岸边不远了。” 这样说完之后没多久，当黑色蝴蝶再度飞回来的时候。赵卓对着它简单的做出了一些指令。然后便将那衣服做好的伞包拿在手上，原地做了一些热身运动之后，退后助跑，加速狂奔，在到达悬崖边缘时猛地飞跃出去。 手上的简易伞包瞬间张开，空气充斥其中，有强大的力道从手上传来，但身体依然出现了急速下坠的趋势。平跃出去的身体几乎只保持了不到零点五秒的时间，就开始在重力作用下调整身形。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脚部位置传来了被向上拖拽的力道，得到命令的黑色蝴蝶已经奋力拖住了少年下坠的左腿，开始拼命挥动着翅膀以降低坠落速度。 然而问题很快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之下，虽然下坠速度得到了降低，但赵卓因为之前助跑而得到的前冲速度也很快消失了，而蝴蝶在自己后方，所能提供的前进速度根本无法得到正常发挥。情急之下，他只能大吼着命令道：“掉头，往前飞。” 慌乱中的语言表述简单而粗略，好在身后的蝴蝶这时候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骤然发力，在空中硬生生的拖着少年转了一个圈，换成了腿在前而头在后的姿态。 本来已经趋于消失的前冲速度再度出现，滞空中缓慢下降的少年身体开始再度做起了平抛运动。而在他的身体下方，滚滚而流的曲江之水清晰可见。 这一段的曲江宽度只有百多米宽，是整个曲江最窄的地方，再加上对岸的悬崖是微微凸显出来的，所以实际宽度算是不过百米。赵卓这样一番举措下来，到最后几乎是险之又险地落在了对岸的岸边草丛里。 虽然嘴里啃了一嘴的泥巴，但能够完成这样一次壮举，对于少年来说是很值得兴奋的。他轻声欢呼了一阵，躺在地上歇息了片刻，这才让同样筋疲力尽的大蝴蝶带着他的简易伞包飞过去寻齐牙牙。 相比起骨子里就具有冒险精神的男性，作为女性的齐牙牙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勇气和能力。而赵卓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完全让对方鼓起勇气。只是尽可能的用语言和行动来证明事情的可行性。待到他这边安全着陆之后，蝴蝶再飞回去，那边大约过了五分钟才有了动作——这五分钟里，也不知女孩做了怎样的思想挣扎。 手撑着身子斜坐在草地上，赵卓眯眼看着对岸悬崖上的那个小小身影，心里估算着女孩成功着陆的可能性。也做好了随时跳江救人的准备。然而，当后脑勺被什么坚硬的物体抵住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闯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别动！否则你就会看见你的脑浆散落在这里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