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四章第十二节 势不可挡

    赫图阿拉西城门外火光冲天、炮声齐鸣，密集的炮子和箭矢不但将西城墙和护城河之间的狭长地带都全部耕耘了一遍，就连西城墙和西城门都在汉威军数百门火炮的打击下，变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仅仅过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被汉威军火炮封锁在西城门外的上万名清军铁骑便全都变成了满地的尸体，就连那上万匹战马都无一生还，整个护城河对岸都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阿济格在亲兵的搀扶下，脸色惨白的登上了西城墙，望着城外逐渐平息下来的汉威军炮阵，一想到今日大清国就要和赫图阿拉城一起灰飞烟灭了，自己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满人仅剩下的骨血被明军屠杀殆尽，阿济格不禁泪流满面，对身边的亲兵喃喃地说道：“完了！大清国完了，你们都逃命去吧，咱们满人能逃得了一个算一个吧，完了！”

    阿济格身边的十几名亲兵也是泣涕涟涟，其中一个亲兵哭着说道：“英亲王啊！现在数十万明军将赫图阿拉城围困得水泄不通，咱们还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啊？”

    此话一出，周围不管是满军镶红旗士兵，还是满人青壮，又或是那些满人老弱妇孺，全都是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不少人都是小声啼哭着，几乎所有清军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斗志。

    阿济格看了看身边的部下、百姓，脑海里已经乱作一团了，周围的清军士兵和百姓全都在询问阿济格，大清国和满人还有没有生路，可是阿济格却像是丢了魂一般，任凭周围的部下如何拉拽、询问，阿济格也是无动于衷、毫无反应。

    与此同时，刘云威便要下令全军攻城，就在这时，周天逸策马赶了过来，对刘云威说道：“督师清稍等片刻，卑职有话要说，请督师借一步说话。”

    刘云威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说道：“攻城大战就要开始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周天逸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下，便说道：“督师，卑职以为，按照督师的筹划，在辽东大战过后，我军就要分兵征讨蒙古诸部和朝鲜国了，我军将士在经历连续大战之后，已经是人困马乏，而且分兵之后在兵力上也会有所不足。”

    刘云威看了看天色，打断了周天逸的话，说道：“周知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周天逸顿了顿，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正色说道：“督师，卑职以为，这赫图阿拉城内的阿济格所部已经是垂死挣扎了，与其将城内的数万满人和阿济格所部清军全部斩尽杀绝，倒不如让他们投降！如此，日后我军两路进击攻打蒙古诸部和朝鲜国的时候，可以让阿济格所部兵马为前驱，让鞑子和鞑子互相消耗，我军左手渔翁之利，待到大战结束之时，想必阿济格所部也是所剩无几了，这是其一。其二，朝中那些东林党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虽然将满人一族全部斩尽杀绝十分解气，也可大振我皇明国威，但是那些腐儒未必不会给督师扣上一个屠夫的名号，这对于督师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刘云威看着款款而谈的周天逸，淡淡的问道：“说完了？”

    “启禀督师，卑职说完了。”

    刘云威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周知事，本督知道你是为了本督着想，本督在这里谢过了。但是，今日本督一定要灭亡满人一族！不为别的，如果本督今日放过了阿济格所部鞑子兵和那些满人，那辽东枉死在清军屠刀之下的数以百万计冤魂怎么办？他们的仇谁来报！况且，我汉威军、荡寇营将士数十万，纵横所向、天下无敌！区区蒙古鞑子和朝鲜国本督还不放在眼里，用不着驱使阿济格所部残兵败将出战。至于朝中的那些东林小人，本督更不必去理会，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听到这里，周天逸感到十分震惊，不过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督师，圣贤有言：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军如果现在能够以德报怨，必定能够收下一支精锐大军为我所用，又能早日结束大战，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何乐而不为啊？”

    刘云威正色说道：“周知事，圣人还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周知事不记得满清是怎么崛起的了？这些鞑虏就是利用了我华夏的仁义，才在华夏的土地上不断壮大起来的，本督岂会重蹈覆辙，让满清鞑虏逃过一劫！邪不压正、胡不胜汉，胡无人、汉道昌！此乃天道轮回、大势所趋！道之所在，浩浩汤汤势不可挡！”

    周天逸缓缓的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对着刘云威长鞠一躬，说道：“卑职受教了，是卑职想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还请督师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