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三章第一节 平台问策

    崇祯四年十一月，通州城。

    此时的大明北地已经是寒风呼啸、万物枯荣，就连大地都已经被极度的寒风吹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通州城外的旷野之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迹，就连一些比较偏僻的村庄都已经空无一人，似乎大地上所有的生灵都在这异常严酷的寒冬之中消失不见了。

    刘云威身穿厚厚的棉衣，外面又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带着十几名亲卫将士策马走在大街上。此时通州城的大街之上空无一人，大街上的街铺全都是大门紧锁，左近的百姓家家户户都是关门闭户，整个城池都是异常的萧条。

    “这个鬼天气！”

    刘云威低声咒骂一句，又将衣领裹紧了一些。

    自从今年入冬以来，大明各地便罕有降雪，各地都是枯风大凛、异常干燥。如此一来，那明年将注定是一个大旱之年。普遍旱灾在过后又会如何？蝗灾、饥荒、瘟疫将会接踵而至，大明各地又将变得危机四伏、动荡不已。

    刘云威率部策马出城，在通州城外的农田之中绕了一圈，入眼皆是被寒冬冻得皴裂的土地，以及一棵棵早已经枯死的树木。

    “唉！”

    刘云威似乎已经看到了来年早民遍地的景象，不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不过好在如今朝廷国库充盈，来年就算是发生大灾，朝廷也不至于无能为力，至少可以靠着国库中的钱粮赈济灾民，朝廷只要支撑一年的时间，我就可以扫平蒙古诸部和朝鲜国，接下来大明就可以休养生息、恢复国力了！”

    之后，刘云威又率队冒着城外凛冽的寒风前往位于张家湾村的将作司，视察了一番兵备的打造情况。刘云威在将作司知事孙元化的陪同下，查看了各个作坊的情况，看到一杆杆精良火铳、一尊尊乌黑火炮，看到一把把雪亮的战刀、长枪，看到一副副精良的铠甲已经堆积如山，刘云威顿时心情大好，和孙元化说了一阵，连饭都没吃便带队返回了通州城内。

    刘云威刚一回到通州总兵府，便看到通州总兵官陆英大步走来，手上还拿了十几封书信。

    “这是什么？”

    陆英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十几封书信，说道：“大哥，这些都是各地督抚、总兵送来的请战书。现在国朝能够预见到的外敌就只剩下蒙古诸部和朝鲜国了，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展开的大战将是未来一段时间内最后一场大战了，那些督抚、总兵都已经坐不住了！”

    “哈哈，如今满清已经覆灭，朝廷又是国库充盈、内乱皆平，此时国朝出征蒙古诸部和朝鲜国胜算颇大，甚至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之战！有这样的战功可以拿，那些督抚、总兵当然是坐不住了，都想率部参战前来捞一把功勋。”

    陆英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刘云威，笑着说道：“大哥，那咱们如何回复这些督抚、总兵？”

    刘云威沉吟了一番，说道：“此战，汉威军、荡寇营各镇总兵不可能全部调动，必须要留下数镇大军镇守辽东都司和奴儿干都司各地。如此一来，出征大军的兵力就有些不足了，必将蒙古大草原和朝鲜国都十分辽阔，兵马不足的话很是麻烦，从那些请战的督抚、总兵之中征调一些兵马倒也可行！”

    “那具体征调那些兵马呢？”

    刘云威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征调那些兵马？我还要仔细斟酌一番，这可是大事啊。你也知道，看这天气，明年大明各地又会是一个大灾之年，难保各地不会发生民变，所以大明各地必须要留下足够的兵马，而且还必须是能战的兵马！”

    陆英闻言也是思索了起来，说道：“那就难办了，现在大明各地除了咱们汉威军、荡寇营各镇兵马之外，能算得上是能战的兵马也就是那几支而已。”

    说着，陆英便和刘云威一起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临洮总兵官曹文昭所部算是能战，其麾下的游击将军左光先、曹变蛟、李国奇都是悍将，特别是曹文昭的侄子曹变蛟更是勇猛；另外，近日又转任三边总督的洪承畴所部也是能战的，和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再有，就是宣府总兵杨国柱，此人麾下兵马也算是堪战的。”

    刘云威点了点头，接着陆英的话头说道：“新任陕西总督孙传庭所部也是劲旅，其部兵将皆为晋人，大多悍勇；总兵黄得功所部也是能战的，算上一个；再有就是月前史可法几位大人联名保举的湖广巡抚卢象升，其本人据说是文武双全、善使大刀、勇力过人，其麾下的标兵营也堪称强军，据说还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