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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伙伴

    上远县的海岸线多礁石和浅滩,建不了大码头,也没能发展成旅游景点,所以并不热闹,大夏天的中午就几个顽皮的孩子在那里戏水。

    我和阿妍顺着红树林的些各自的近况。要不怎么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吵架的时候轰轰烈烈断得彻底,和好了也没人记仇立即亲密无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一边走,一边盯着阿妍直乐。她被我看得发毛,怒道:“吃错药了是吧?看着我笑什么?”

    我说:“阿妍你行啊,见义勇为的视频网上都传遍了。听说你们学校有些女生很可怕,经常欺负特困生,因为你挺身而出才被曝光出来。你现在被网友们戏称为最美高中生、正义的伙伴你知道吗?”

    “放屁!我只不过去上个厕所,就碰到这种破事。那伙人丧心病狂的,平时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威胁我说如果不想被打就只能加入她们。我两样都不选,就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怕事大的偷拍下来传到网上。”

    我大笑:“不要害羞嘛,虽然视频很模糊,但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你,身手那叫一个帅!最近还有在修行吗?我进步很大,经脉已经拓宽了不少,丹田里可储藏的真气也比从前翻了一倍,就是没有触动心魔的迹象,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筑基。”

    照我外公的说法,修真是逆天而行,必有天遣。而心魔就是天遣的一种,练气期达到一定程度的积累,就会触发心魔蚀心,度过了就是筑基成功,失败的话轻则变成疯子,重则暴体而亡。现实世界不是玩网游,1级升2级要几点经验提前被设置得清清楚楚,这个‘一定程度’是到底指多少个量?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外公留下的那沓修真功法也非常有意思,它是被人用钢笔抄在纸上,再用复印机复印出来的,端端正正的楷书不看内容的话还以为是小学生练字的字贴。那个抄写的人很会偷懒,除去必要的行功运气法,其它的包括功法名称、来历、修行中的注意事项等等一概没有。我和阿妍就跟瞎子过河似的,最后摸索得出一个有跟没有一样的结论:每个人的先天条件不一样,这个‘量’也该因人而异。

    灵根什么的,应该也是修真杜撰,至少我就不知道体内的灵气还能分属性。我反而觉得像武侠的内力多一点,因为使用的人和方法不一样,效果也各不相同。例如我跟阿妍比赛长跑,她能坚持的时间肯定比我长,往往我灵气用尽她还游刃有佘;但是跑50米赢的一定是我,因为我的爆发力比她强。她对人体的骨格结构很熟悉,打架就喜欢弄一身怪力折人胳膊、腿什么的;而我的武器是一柄外公用过的回旋刀,这玩意巴掌大小,用特殊材料制成,外表看起来跟塑料玩具差不多,一注入灵气就变得锋利无比,还能凌空漂浮,随我心意攻击任何目标。

    “我不退步就该谢天谢地了!最近被逼着学德语,连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你现在同时请几个家教?琴棋书画这些国粹还不够你造的,又开始为穿越到国外做打算?”

    阿妍瞪圆了眼睛:“这是正义的代价!被我教训的那几个公主党联名告到董事会,说我防卫过当逼我自动退学。其实她们身上只是有点瘀青,却故意装成受了重伤的样子不肯出院。我大妈嫌我爱惹事生非,要把我打发到国外去眼不见为净。”

    “私立学校就是这点让人恶心。不过洪叔向来最疼你,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我爸?全世界谁不知道他小老婆多、儿女也多,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阮小六罢了!他私底下很多生意见不得光,不会为这种小事得罪上面的人。至于我亲妈,她只要有钱出去扫货就万事不管;我五哥年纪轻在家里也说不上话。”

    “不一定非要出国,你来我们学校,我们还能天天见面。”

    阿妍摇摇头:“你是知道我大妈的,这老巫婆嫌我在家太能折腾,早就想把我弄走了。”

    “我就说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才艺课折腾的不但是自己还有别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你这样抓不住重点很容易一事无成。”我数落她,“等你的修为足够高,想学什么不容易?”

    “迂腐!你这种论调跟守财奴说等存够了钱再花一样的可笑。”她对我嗤之以鼻,“也许我们有天可以青春不老,但真正的花季却只有这几年。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叫青春无悔!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一心苦修那是土拨鼠,你确定这样的人飞升成仙后还会记得如何享受生活?更何况我们是在逆天而行,下一秒就挂了也说不准。”

    我被噎得不轻:“那照你的说法,我还是土拨鼠?”

    阿妍乐不可支:“谁让你对号入座了?一会又赖我不尊重你。你自己还不是抱着课本苦读,何必,想念书让你舅舅捐钱就是。”

    “我将来要考国大,那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学校。”

    “你真不愧是你外公带大的——老古板们眼里就只有国大一个好学校,此外连出国留学都算不上有出息。”

    “别拿我外公说事。”我不乐意了,让我跟谁比都行,就是别说我像他。我对我外公的感情比较复杂,敬畏有之,就是谈不上喜欢。

    “其实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发现一个修真者。”阿妍的面色凝重起来。

    “他也看出来你了?”我大吃一惊。

    “这倒没有,他自称是个魔术师,来漠海市寻亲。其实正经人哪里用特地来我们家拜码头?他在我们全家人面前露了一手,黑布一盖任何东西都能凭空消失和出现,连我爸都挺感兴趣。我猜那块黑布是件空间法器,他收放东西的时候灵气的波动跟你往那把玩具小飞刀里注入灵气的时候差不多。”

    我从兜里摸出我的武器“能冲气的玩具:“这不能比,人家那是随身空间。”

    阿妍正要接话,我的手机响了,‘唐僧’来电。

    我一边暗骂自己居然忘了关机,一边给阿妍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想想还是不保险,小跑出去一段距离才接起电话。‘唐僧’阴森森的声音从那头飘过来:“沈安卉,海边好玩吗?”

    果然米米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我在这边各种赌咒发誓,好说歹说才挂了电话。回头一看阿妍正被一男的搭讪。我也不急着过去,在一旁听那人一相情愿地介绍自己:无女友无婚史无不良嗜好;有房有车有存款;刚继承了一家私人医院,前途无量是方圆百里的‘单身公害’。他看阿妍并没有很排斥的样子,又说自己会看手相要去拉阿妍的手,阿妍抢先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拧,结果他抱着手痛叫着倒在地上。

    我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大叔,你的确是‘公害’——意图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公害。”

    “流氓!”阿妍又在他身上踹了一脚,得意洋洋地走了。

    “变天了,回去吧。”我说。

    沿海地区气候多变,这一会功夫原本湛蓝如洗的天空暗了下来,风起云涌,这是要下雨的节奏。

    阿妍让我最近低调点,漠海市离上远县很近,说不准那个魔术师就会晃到这边来。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根据网络定律,长相如何是判断一个人能不能成为反派boss的主要因素。不论最美或最丑都要有特点让人印象深刻的那才能是总boss,长成他那样的大众脸已经没救了,最多就是个打酱油的命。”说完她把我送回家,又风风火火地赶回市里去了,说是晚上还有节舞蹈课要上。

    我站在家门口抚额长叹,难道我真的是个老古板,为什么阿妍的神逻辑我有些理解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