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出发
保安军，顾延章将事情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之后，只得了陈灏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他道过谢，并不纠缠，而是干脆地退出了陈灏的营帐。 他往外头走出了一段，心琢磨了一会，转身去了趟营马厩。 顾延章此时身担运转之责，进马厩视看，名正言顺，到得门口，只出示了一下通行牌，便被守兵放行了。 一路点查着马槽、骡槽里的食水，不知不觉之间，他便站到了将领专用的马匹排厩边，立定不动，仔仔细细查视起来。约莫过了一刻钟，外头几名亲兵跟着看守马厩的兵士走了进来，对方几人记领了七八匹马，还牵走了陈灏的坐骑。 顾延章心默数着时辰，慢慢走到了靠近营房外墙的马槽一边。 天色已经不早，视物也不像白日间那样清晰，他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捏起一小撮干草，凑近看了，开始一个马槽一个马槽地检视，似乎在仔细品查草料质地水准。 足足过了盏茶功夫，他突然站起身来――原是听得营房外头有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朝着东边去了。 顾延章听声辨认了一会，把这一行人马的数量大致算了出来，同方才被牵走的马匹数量对了，又看了看东边的方向，等心再三确认过，那是杨奎驻扎的主帅大营所在之后，这才终于松了半口气。 待得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之后，他把手的草屑拍掉，快步回了自己所在的班房，将这几日协助周青处理的事务全数整理出来，写了一份条理清晰、简单明了的交接单，这才回到营房之，快速把行囊收拢好，复又坐到桌前，画出此处回延州城的路线，认真看了一回。 刚刚整理完毕，营房的门便被敲响了，陈灏帐的一个兵士推门进来，打了声招呼之后，道：“陈钤辖召你过去。” 顾延章道过谢，放下手笔，将桌面收拾了，整了整仪表，立时跟着那小兵走了出去。 才进到营帐之，只来得及行一个礼，陈灏便抬起头来对他道：“你去收拾收拾，把手事务交接了。”又指着站在一旁的两个人，“等交接完毕，同他二人回一趟延州，将家财物料理了，该转的转，该录名的录名，再去州点清役夫并二百兵丁，十二日内，押运粮秣辎重过来。” 语毕，把几份点领兵丁、役夫的书交到顾延章手。 顾延章接过书，克制着心情，对着陈灏拱手行了个礼，应了一声是，那另外半口气，终于也松了下来。 他并不清楚间细节，但是大概也能猜到，这应该是方才陈灏去同杨奎商量过之后，得了对方的首肯，才会有此时的安排。 果然，顾延章才接过书，陈灏便指着他对那两人道：“这便是那事主顾延章，如今在我保安军服夫役。” 又指着其一人，对顾延章道：“这是延州州衙的张户曹。”指另一人，“这是平章帐下徐殿直。” 杨奎要反击北蛮，自半年起便四处借调援兵，原有构架之下，人手不够，看管不过来，带一两个州衙熟手的户曹过来帮着管勾兵丁名册，倒不是多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