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看郎
宣德门外肩继踵，向日宽敞的街道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列长长的仪仗队列自街尾而来。 队列走得极慢，短短百余丈的距离，却足足过了一刻钟才行得近了。 街道两边挤满了人，男女老少垫足而观，闹哄哄的。 早有人抱着吃食马扎钻在人群贩卖。 “秀才公，买个马扎子好站得高，新科进士要来了！” 一个瘦小干巴的读书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家不要，却早有旁边的娘子妇人此起彼伏地叫道：“好多钱一张？” 背在小贩后背的十几张小马扎子转眼售之一空。 没等他把钱点清，御街之鼓乐齐鸣之声已是越来越近，更有高高的喝道声响起。 “状元郎至！” 两对人开在道前引路，齐声喝道。 街道的人群顿时鼓噪起来，纷纷往前拥挤，更是有不少站在前列的小娘子、读书人，或是往街道之扔帕子、巾子，或是对着来人叫嚷，只盼着传说的状元郎能多望过来一眼。 哪怕多沾一沾曲星的宝气也好！ 万众瞩目，先是七驺金吾卫士引路开道，韶乐鼓声奏鸣，接着，一人骑于马，轩昂而至。 几乎在瞬间，场如同水入沸油一般，观者角逐争先，抢着观瞻，欢声如雷动。 虽然有禁军在两边拦道，依旧好几次差点叫人冲破了人、栏围成的屏障。 这便是状元给驺。 这便是进士跨马游街。 街边的一处酒楼，临街包房的窗都大开着，其一间，里头三两名小娘子在嬉笑着在说话。 “今次的状元郎当真俊俏！”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道。 “你家夫君还俊俏？”旁边一个脸长着雀斑的小姑娘便问道。 “别提了，也那一张脸长得好，都下两回场了，一个进士都没捞到，莫要说他！” “萍娘，你晓不晓得状元郎有无说亲的？若是没有说亲，不妨叫你爹爹掌掌眼，做个状元夫人，倒也不错！嘻嘻。”那雀斑姑娘把脸转到右边，又问着另一个友人。 “算了，这状元性子实不我的意，看着冷冰冰的，都不笑一笑。”被称作萍娘的女子回道，她话音带着几分嗲意，甚是甜美。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那状元郎已是没甚好看的了，听说早有了妻室，不仅状元郎，此次好似一甲之都没剩几个未说亲的！亏得这一榜人才济济，长得好的也多，偏都被别人抢了先！” “你真挑！我看着不觉得冷啊！只要长得好，我都是极喜欢的，在外头冷，在家里不冷好嘛！况且算冷些，有一张脸趁着，也够了。” 小娘子们嘻嘻哈哈，一面看着进士游街，一面讨论起自己的婚事来。 御街之，顾延章骑在马，听着周围一阵又一阵地喧闹声，鼓掌声，欢呼声，却是全然无心融入。 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往寻左边的一排酒楼，好容易寻到自家要找的那一所，忙抬起头，望着头那一排大开的窗。 应该是第六间。 他急切地数着窗户。 点到第六，果然看到开着的窗，一人正往外探出一点点身子，冲着自己轻轻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