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整理
范尧臣从前在青州救荒，曾经过《奏天子论河北流民到京西乞分给田土》的折子，他不但立功、立德，一般也有立言，无论抚民、济民，都自成有章法在。dt 他高两榜时年纪已经不小，然则得官短短十余年，未过天命只龄，便入了政事堂，不仅是靠着从前外任累功，那一回主持救灾，功不可没。 自此之后，朝官员援救灾情，无不参照他从前留下的章法，便是顾延章在赣州兴建流民营，也大有借鉴。 只是顾延章做得更细致，考量得更周到，又将其与修建暗渠合在了一处，再兼抚州、吉州流民数目极大，另有蝗灾，功成之后，还有幕僚许明、胥吏黄老二并宦官许继宗在朝堂之以图、以实物，以百姓所奉相渲染，是以尤其显功。 季清菱做这一份抄抚民之法，虽然框架借的是范尧臣并顾延章从前扶流民，可其内容，却远不仅于此，另又结合了后世许多能臣之法，再有今日问了那户曹司的老胥吏许多问题，改过之后，尤其与邕州现状贴合。 顾延章昨夜回得匆匆忙忙，是以只扫了一眼，只是季清菱做出来的东西，他不用细看，也知道是好的，此时见对面那人虽说下眼睑带着浅青色，脸也瘦得下巴小小的一个尖，精神却是不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只望着自己笑，手还举着那一份未曾折缝粘连的稿，厚厚的一叠，凑在自己面前。 他忍不住也跟着微笑了起来，将那稿接过，放回桌案，低头在她额头用嘴唇轻轻点了一下，复又一路往下，噙着她的双唇，吮吻了一回，柔声道：“我去洗个澡，回来看，你且去睡，若是我一会见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标记了，明日再来问你。” 一面说着，把鼻子贴着季清菱的鼻尖，磨蹭了一下，又同她脸贴着脸亲了好一会。 两人在这一处贴着亲热，自然一个都瞧不见门边还僵立着一个人。 ――秋月手捧着茶，一只脚已经跨在了门槛，见得这样的场面，手一抖，好险这些年来虽然吃了不少白米饭，却也不是吃白饭的，到底把茶盏给端稳了。 她先以为府官人要黑脸，是以不敢在厢房里头待着，特躲出去端茶，心还数着数，想要等家夫人哄好人之后自己再进去。 因许久没听得不好的声音，倒是里头细细碎碎，两个人在说闲话的样子，她便放了心，正捧着茶进来，本想着睡觉的时辰到了，要去给夫人把笔洗了，谁料得笔没来得及洗，倒是自己把自己眼睛洗了一回，还把一张脸脸也洗红了。 她连忙退得出去，却又不敢走远，只在外间隔墙站着。 里头季清菱全不晓得自家丫头在外头红着脸等，她与顾延章靠着亲热了小一会，浑身懒洋洋的。 她埋头伏案一整日，除却吃饭、洗澡时行了两步路，其余时间都一动不动，原本专心撰的时候，脑子里头全是邕州的户属、差官、人丁之数，半点不觉得累，此时被顾延章拥在怀里抱着亲，亲着亲着，全身的困意并乏意都泛了来，自腰间、大腿往下，一阵发麻――却是坐得久了，rou、骨半僵，眼睛也不由自主便半眯了起来，只乖乖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