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传言（给madoka1013的加更）
杨义府的错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端看人怎么看待。 赵芮特意在范尧臣面前提起这事，自然不是为了严惩一个小小的县令――在他眼，区区一个杨义府，实在还排不号――此刻说来，只是顺道敲打一下这个首相而已。 话点到了，也够了。 他无意落自家宰相的面子，便岔开话题，同范尧臣说起闲话来。 “昨日钱迈入宫，同我说起旧年在蓟县任教之事，想不到，他竟与顾延章有过半师之谊，还曾想过招其为婿。”赵芮的口气带着几分惊，“据说那顾延章曾经写过一册关于军转运的章程，周到细致，想人之不能想。只可惜钱迈回京之时，并没有抄本在身，柳卿又回了蓟州，朕想取来一观，竟是要遣人去赣州。” 范尧臣也曾动过把顾延章招做女婿的想法，自然认真查过其人背景，关于那一份转运章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相反，他还仔细研读过，书房之甚至藏有副本。 然而听到赵芮这般说了之后，他却是轻描淡写地道：“确有此事，我也偶然看过几页，写得甚是详尽，其人颇有才干。” 赵芮又道：“这个顾延章，确实是个与众不同之辈，他初到赣州不到旬月，片言折狱，破案，颇有范卿你当年之风啊！” 状元通判，本是个极引人注意的噱头，当初李立在赣州坊间一通宣扬，引来的自然不止当地住户，一样有些过路商人。 其时正当行商往来预订赣橙、香菇之际，因涉案之的被告刘越也是商人，众人都有些好，也是担心地方官屈打成招，便特去观审。 这些个游商把顾延章审案的过程看在眼，四处行商之时，自然少不得当做稀罕事来传扬。 赣橙在京城很受欢迎，是以赣州的京商并不少，等到这些人回到京，把顾延章的事迹一说―― jian|夫、***、***、情|杀、失踪、合|jian，这几样坊间最爱听的东西合在一处，便是戏本子也难有写得这样吸睛的。况且断案者还是不久前才在京引起过轰动的三元及第，少年状元，这样的组合，叫人不好都难，不多时传开了。 市井流言，自然是越夸张越好，刚开始时好歹还有几分像，到了后头，已经传说得全不成样。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家亲戚之有人是赣州州衙里头的小吏，亲眼见得曾经那一位三元状元，能通鬼神，与阎王交好，乃是他下到地府，让那死去的吴三附身在他身，亲口吐露杀人者是富商刘越。 赵芮自然不会相信这等谬言，然而他听得朱保石的转述之后，也甚是有兴趣，特去将驻赣州走马承受的奏报翻了出来，也看了皇城司在赣州城的眼线送回来的消息。 前者乃是朝官，叙述板正，只原原本本把顾延章如何通过数问逼出刘越的破绽，又如何靠命令梁梁武辨认吴三家家具器皿，来判断兄弟二人乃是诬告，最终查出真凶，还何六娘一个清白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后者却不一样，而是着重笔墨，把事情来龙去脉，现场判案情况，百姓衙反应，并这一个案子后续在州的影响，都写得极为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