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唱难
“那一处是什么地方?” 许继宗也指着一处营房问道。 一路走来,只那一处营房灯火通明,其余地方都只点着火焰如豆大小般的油灯。 顾延章看了一眼,道:“那是营内的医馆。” 他见诸人都有些吃惊的模样,便解释道:“流民之老人、小孩甚多,此时才由冬转春日,极易生病,营住得紧,一旦有一人生了不好的病,便容易惹出疫情,下官便在此置了医馆,由赣州州衙拨银,流民自付,两处八二对开,负担医药之资。” 张待好地问道:“若是发现有人患了疫病,又待要如何处置?一旦其家人隐瞒,惹来大祸,又待如何?” 顾延章指了指远处,道:“距此八里地,设了一个大院,其乃是患了疫病的病人,先要隔开,由专人看护,待得确定康复,才能从出来,若是家人隐瞒病情,保内全数责罚。” 说到此处,顾延章又道:“一则营医馆治病并不贵,流民不至于负担不起,二则一旦有人得了病,他便是想要隐瞒,同保之也会有人着力劝说,况且也有保长会看顾,当真出了事情,便不是简单能应对过去的了。” 营地很大,张待跟许继宗二人却半点没有停步的意思,从酉时走到戌时,才走了一半多。 孟凌一面肚子饿,一面心着急州衙大堂那几桌席面,更兼一处尊臀,先是跟着骑马去看山看白蜡虫,因为匆匆出发,府来不及准备,马鞍只能用州衙之的,那硬邦邦的皮,连块软棉都舍不得垫,一来一回,磨得他大腿根、屁股墩都要破了。 再是那一双脚,爬了许久的山路,下下,此时又走了两个时辰,简直都不是孟凌自己的脚,仿佛是动一动,要抽一抽,里头的筋都要被扯断了。 孟凌心叫苦连天,偏生眼前两个人都是毫无所觉,好几次他欲要开口提起州衙的席面,又想要请两人坐下来说话,偏暗示了好几次,并没有一个人理会。 “这一处为何单独隔出来?” 走到一个角落,见着一排小小的房舍被隔开来,偏偏门还开在后面,张待忍不住问道。 顾延章便道:“再走近门口一些,舍人便知端底。” 几人果然绕过去了门口。 所有房舍的门都是关着的,外头稀稀落落地排着几个人,正当此时,一扇门打开,一个老头提着裤腰带走了出来,终于从大开的门里头飘出来一阵淡淡的五谷轮回之味。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张待同孟凌后退了几步,许继宗却领着一个小黄门,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他才重新出来,面色有些复杂地望着顾延章,道:“这营房之的茅房布置,也跟旁的地方不太一样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顾延章点了点头,道:“粪溺乃是脏污之物,自然要离人住的地方远一些,单独隔开来,这营房之的茅房乃是特设,为了容易收拾,也为了干净,营粪溺已是由州城之的商户包了。” 不待许继宗再行发问,顾延章又道:“营房的粪溺外承,已是行了‘买扑’手续,如今一应书都在州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