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特意
又道:“我如今身份尴尬,身边都是识得的人,也不好打听,只好来问你――你如今儿女都有,原来那大一年都是空着的,当时可是有相熟的去处?” 郑时修是个爱恨都往极致走、性格激烈的人,本来自觉承了妻族的情,平日里还劳累岳家时时看顾自己那一族――凭着他而今区区一个御史,每月的俸禄在京赁了此时住着的屋子后,连吃饭都有些勉强,哪里能养得活一家子,还不是全靠了谢氏的嫁妆。品 他用着妻子的,靠着妻子的,自己本又自卑、又自傲、又自信,有了空只一心出人头地,并无闲工夫去做其余想法,再加在御史台任职,一旦自家也出去,很容易便被人当做把柄。 此外,他又是个极洁癖的,嫉恶如仇不说,总觉得胡乱行事,十分不干净,是以当真没有乱来过,此时被杨义府一问,连连否认,又涨红着脸把实情说了。 杨义府哪里肯信,只道:“你莫要哄我,多年同窗之谊,有什么事情不能同我说,何必要瞒着?难道我还做得出卖了你的事不成?” 他活这许多年,没见过男人不乱来的! 两人虽然躲在角落,到底是在公署之,郑时修不敢在此多说,生怕被旁人听得了要误会,忙道:“我是当真不知,今日回去,且帮着打听一回,定不露你名姓。” 杨义府便把要求说了,只要找个方便干净的,其余皆不论,一个够,最重要是嘴紧,性情好,将来不至于出去乱说。 郑时修到底已经入朝做官数载,多少知道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放在几年前在蓟县的时候,他怕是一听完,已是掉头走了,此时倒忍着恶心听完了。 晚间回家,他便着亲信下人帮着出去打听外头有没有那些干净的地方。 才把人打发出去,他便越想越是恶心,只觉得自家这十余年书念下来,已是入朝做官,竟是越活越龌龊了。 然则复一想,当年在蓟县读书,与杨义府同窗,二人交情甚好,对方也处处照应自家,此时若是置之不理,倒是显得他好没道义,便想着只此一次,等到此回应付过去,再无下一轮。 都说什么样的主家,便有什么样的下人,郑时修这般的性子,他贴身用的,哪里又会对那些个地方有多清楚,只好四处胡乱打听。 京城本来也不大,他一圈转下来,合适的地方还没寻出几个,某些有心人便已经得了消息。 这一头人打听的人还没回到郑府,那一头,李程韦便得了人的报知。 前一科进士里头,拿得出手也那几个,只要是看起来能有些用处的,李程韦便人人都盯着,一个不曾放过,白日黑夜都警醒得很。 他知道极得天子器重的御史郑时修在外头找妓伶之后,立时便蠢蠢欲动起来。 这一日那下仆寻了许多酒肆、酒楼、茶楼,其恰好有一家是李程韦的产业,因不晓得其缘故,害怕会错了意,他便特等到看着人回了郑府,确定没有认错之后,才把酒楼里头接待的跑堂给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