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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青听到出人命了四个字,不知怎么心里竟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快感,而这快感竟那么熟悉,仿佛埋在心里很多年,此刻又一次爆发出来。 “该死的!”龙青冷冷地哼了一句,掉转头便走,将那群目瞪口呆的挑水和尚甩在了身后。 来到菜园,只见了空等三人兀自躺在椅子上闲聊,看到龙青空着双手回来了,了空勃然大怒,喝道:“笨蛋,怎么空着双手回来了?水桶呢?” 龙青也不说话,沉着脸慢慢走到了空面前,道:“有种的再喊一声笨蛋试试?” 了空啊哟一声跳将起来,道:“你个笨蛋,吃了耗子药了?敢对大师兄说这种无礼的话?” 龙青大喝一声,道:“我跟你拼了!”一把抱住了空,将他摔在地上。 这一下事发突然,不但了空意想不到,连了元和了业都惊呆了。 了空被龙青死死压着,混乱中已经吃了龙青两拳头,缓过神来时又惊又怒,他的修为非了赫所能比拟,片刻之间便将龙青弹飞,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怒道:“娘的,你这小子要造反不成?”说罢冲过去拎起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龙青,直接拉到菜园内的一棵大树下,叫道:“了业,拿绳子来!” 了业战战兢兢地递过来一根绳子。了空狞笑着将龙青裹粽子般绑在树干上,随后从树上折下一根枝条,刷一声抽在龙青身上,顿时将粗布衣服抽出一条裂缝。 了元在后面劝道:“师兄,还是算了吧,这小子好歹也是掌门师叔送来的主,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无法交代。” 了空一听觉得有道理,只好扔了枝条,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便罚他绑到明天早上,不准吃饭。” 便在此时,菜园外面响起闹哄哄的声音,只见一群和尚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礼堂首座智悬。 “杀人者在哪里?”智悬喝道。 见首座亲自前来,了空不由吓了一跳,急忙迎上去,道:“首座,什么杀人者?” 早有不少挑水和尚指着绑在树干上的龙青道:“在那里,在那里!” 了空这一惊非同小可,道:“报告首座,这位是掌门师叔推荐来看守菜园的小和尚,怎么会跟杀人扯上边?” 话音未落,旁边来指证的挑水和尚七嘴八舌地说了水沟边的事情。 “了赫师兄被我了青师弟一脚踹死了?”了空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所听到的是真的。 “是啊,我们亲眼所见,怎会有假?杀人者了青也!” 了空见事情难以收场,匆忙道:“首座,掌门师叔呢?了青是掌门师叔推荐来的,得由他来处置啊!” 智悬冷哼一声,道:“你掌门师叔已经跟老祖入洞修炼去了,没有一个月不会出来,现在摩尼派由我做主,哼哼,摩尼派第一条门规就是残杀同门者立刻处死。” 了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他担心的倒不是龙青的性命如何,而是怕掌门师叔扣他一个教导不严的罪名,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智悬喝道:“刑堂弟子何在?” 后面走上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和尚,躬身道:“弟子在!” 智悬道:“去把那小子解到刑堂去发落。” “是,首座!”两个刑堂弟子领命后走向绑在树上的龙青。 “且慢!”了空不顾一切的伸手拦住他们,道:“了青是掌门师叔的人,还望首座宽恕一个月,待掌门师叔出关再行发落。” 智悬眼睛一瞪,道:“了空,你这没大没小的家伙,在本座面前敢左一个掌门师叔右一个掌门师叔来压我么?觉悟的人是命,我徒弟就不是命么?无论谁犯了门规,都一概要问罪,你给我滚一边去!” 见礼堂首座发怒,了空不敢再说什么,乖乖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龙青被刑堂弟子押走。菜园子随着众人的离去冷清了许多,只剩三个小和尚失魂落魄地站着。 “师兄,我们该怎么办?等掌门师叔出来,我们肯定难逃干系。”了业哭丧着脸道。 了空长叹一声,道:“我也没办法,只有听天由命。” 了元道:“还是跟去刑堂看看吧,只要不立即处死,或许还有搭救的机会。” 了空点点头,道:“走,我们去刑堂,见机行事。” 三个小和尚匆匆往刑堂而去。 摩尼派刑堂紧靠着大雄宝殿,属于总坛的核心地区。由于刑堂首座智庭已死,现在的刑堂事务暂由礼堂首座智悬掌管。 刑堂大厅里,十八个五大三粗的刑堂弟子站成两列,智悬坐在厅台的一张木椅子上,指着已被五花大绑的龙青喝道:“了青,你触犯了摩尼派第一条门规,可否知罪?” 龙青茫然地抬起头,道:“没有人对我说过门规,我也不知道门规是什么。” 智悬大怒,道:“休得狡辩,摩尼派第一条门规乃是残杀同门者立刻处死,知罪的话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知罪的话你会死得很痛苦。” 龙青道:“你们是想杀我么?” 智悬道:“正是,现在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认罪!” 龙青摇摇头,道:“我没有罪,也不会认罪。” 智悬冷笑道:“好,不认罪者受腰斩之刑,刑堂弟子大铡刀伺候。” 腰斩是把人从中间切开,由于主要的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不会一下子就死,斩完以后还会神智清醒,得过好一段时间才会断气,是摩尼派对不认罪之人的酷刑之一。 了空等人已经赶到了刑堂,但在森严的刑堂之上,哪里敢出声,一个个吓得面容失色。 四名刑堂弟子将一座重达几百斤的大铡刀抬到厅中,虽然铡刀还合着,依然可以看见刀身闪着刺眼的微红色光芒,显然此刀饮过不少人血。 龙青不住挣扎着,却哪里挣脱得开,叫道:“我不认罪,你凭什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