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镯

    世人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叶家族学也是如此，叶家村的女儿，极少有上学堂的，都是晓事起就帮着家里料理家务，只有家境通达的人家，才将女儿送来识几个字。

    叶幽幽就是如此。她是叶家族长的嫡系孙辈，因为是长孙女，又与长孙一母同胞。

    叶迪娜的母亲是村里的秀娘，是外婆唯一的一个女儿，十年前，村里来了一个书生在家里借住，见过她几次，不知怎的就向外婆求娶。外婆特别的舍不得这个女儿，母亲也不放心外婆一个人过，看着书生也是一个老实的，但毕竟是外人，也怕别人不怀好意，便说要他入赘留在村中，谁料这书生也不反对。

    母亲也对这个书生特别的有好感，也不反对这门亲事，也就答应了下来，不久两人就成了亲，书生也就在村子里住了下来。

    可惜，母亲刚怀孕不久，这书生要出一趟远门，却是一去不回。

    因为父亲一去不回，母亲生下她之后，就一直病着，第二年，母亲就走了，把小小的她留给外婆养着。

    学堂内吵成一团的时候，里间传来一声咳声，满屋的孩子立刻安静下来，一个白发长胡子的老头面色威严的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到孩子们都乖乖坐着，无人吵闹，老夫子满意地点头，从案上取了一卷书，开口道：“昨日的《三字经》都背熟了没有？”

    学堂瞬间安静了下来，还有一个人把手和在胸前，向是在祈祷，嘴里还低估着：“不要选我，不要选我。”

    老夫子看见这个学生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那个祈祷的学生：“叶大牛，你来背。”

    叶大牛，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手挠挠了头，脸一阵胀红，粗生粗气的说：“老夫子，我不会啊！”叶大牛说完偷偷抬头看夫子的脸色，却见夫子面色严肃，又连忙低下头。

    “哼！”夫子冷哼一声，说道，“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句也不会背吗？”

    叶大牛手握紧，头一直低着，没敢回答。

    “手。”

    闻言，叶大牛脸色苦得跟苦瓜似的，但又不敢违背夫子，只有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两只手。

    夫子枯瘦的手握着戒尺，拍了他手心一下，叶大牛惊了惊，只有干脆地摊平手，扭过头不看。

    戒尺高高抬起，“啪”重重地打在他手心，整个学堂的孩子都不敢出声，生怕下一个是自己。

    打了五下后，叶大牛的手心已经红了，夫子收起戒尺：“下一个，叶迪娜。”

    叶迪娜连忙站起来：“是，夫子。”

    叶迪娜根本就不用想，就开始背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叶迪娜背着背着，有些忘乎所以了，直接背完了《三字经》。

    叶迪娜背完，抬眼看向老夫子，只见老夫子一副鬼上身的表情。

    又转头看看旁边的叶幽幽，可是让她看到的也是一脸呆滞的表情。叶迪娜又看着四周，也是一脸的呆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老夫子，拍手叫好，“叶迪娜，你非常的好，大家快给叶迪娜鼓掌，大家要多多像叶迪娜学习。”

    叶幽幽用手捏捏叶迪娜的小脸蛋，“迪娜，你可真厉害。”

    上午是老夫子教族中所有孩子识字，下午却是只有寄与厚望的孩子才来。

    叶迪娜这个小屁孩，早上上完课，就早早的回家了。

    老夫子也想留住叶迪娜，但毕竟叶迪娜，实在是太小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当年老夫子十分敬服她父亲的学识，又看见叶迪娜的聪明，摇了摇头，如果叶迪娜是名男娃该多好，这样就可以考取功名了。

    老夫子摇了摇头直乎可惜。

    叶迪娜走到老夫子的跟前，拉了拉老夫子的衣角：“夫子，我可以去藏书室，拿几本书回家看看吗？”

    老夫子摸了摸叶迪娜的头：“好，老夫子，这就带你过去拿，老夫子牵着叶迪娜的小手，往后半部的藏书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