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 黄粱一梦（先补一千周日继续）
就好像错觉一样，腐烂的味道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找不到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夫君，看来是我的错觉，我们休息吧。”楼淑婉歉意的说道。 萧衍点点头，紧紧抱住楼淑婉躺在床上，真的错觉吗？ 不长时间过去，房间里再次响起微鼾声，然后萧衍再次看见了鬼凤，再次惊醒，再次嗅到腐rou的臭味。 这一次的腐臭味道，似乎比之前强烈了不少，存在时间似乎长了些许。 再次入睡，再次梦见鬼凤惊醒，腐臭味道再次强烈。 萧衍不敢再入睡，一夜无眠。 天初明，一辆马车离开萧府驶出南湖城，直奔城外玉枕山上黄粱山庄。 车是好车，马是宝马，在萧勉驾驭下，一路风驰电掣来到黄粱山庄门前。 萧勉跳下马车，扣响门环后递上名帖，“请通报周先生，南湖城里萧家世子萧衍求见！” 三十岁左右的门卫打开门，“老爷正在晨练，请世子到里面等候。” 古朴典雅的客厅，年轻貌美的少女送上热茶，萧衍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便放在一边不再动过。 时间在萧衍焦虑的等候中流逝，终于一位老人走了进来，身穿蓝色锦袍，面色红润如婴，须发乌黑如墨。 萧衍急忙起身施礼，“周先生，萧衍有礼！” 周先生微微颔首，“世子神虚气弱，是不是夜有惊梦？” “正是！”萧衍把夜梦鬼凤、以及身透臭气的事详细道出。 周先生捋着胡子，神色隐隐有些凝重，“世子确定梦中所见是鬼凤，而且每次睡着鬼凤都会出现？” 萧衍点点头，“萧衍确实在梦中看见一只黑色的凤凰，而且身上没有德、顺、信、义、仁的字纹。” 周先生沉吟半响，拿出一个有着鱼虫花鸟图案的古朴瓷枕，“世子可愿意在此一寐，老夫很是好奇世子梦中所见的鬼凤是什么样子。” 侍女拿来毛毯铺在地上，萧衍枕在瓷枕上，一夜未眠的他很快已进入梦乡。 萧衍进入梦乡的同时，五转道器的瓷枕升起一个灰蒙蒙的气团，好似人睡着后进入空濛的识海。 只是几个呼吸过去，一只黑色的凤凰突入灰色气团，而在气团中央，也出现了萧衍的身影，气团顿时变成一个仿若阴云遮蔽天空的阴沉世界，一个气泡里的世界。 黑色凤凰双眼仿若鲜血凝结而成的宝石，鲜红耀眼却又不祥，正是那一只被称为鬼凤的凤凰。 周先生目不转睛看着鬼凤，突然轻“咦”一声，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鬼凤身上居然可以隐隐看到德、顺、信、义、仁的字纹。 “这怎么可能？”惊讶的周先生声音却不是从周先生口中响起，而是玉枕山上，在黄粱山庄里回荡。 清晰的吸气声音响起，好像是玉枕山在吸气，黄粱山庄在吸气。 旋即，玉枕山和黄粱山庄晃动起来，地动山摇的晃动，但却没有一点震动声音，没有一块山石坠落，而是好似倒映在水里的影像，突然投入巨石后水浪涌动的晃动。 悠长的吸气后，开始吐气，玉枕山和黄粱山庄开始蒙上灰暗的颜色，客厅里的周先生和侍女，眼睛里都失去神采，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好像是一个个雕像。 山庄门外，看守马车的萧勉，满脸惊恐看着晃动的玉枕山和黄粱山庄，这不是地震，但正因为不是地震，才更让人恐惧。 萧勉跳下马车，踩这三转道器宝剑，义无反顾冲进黄粱山庄。 山庄里面，典雅的庄园的灰色正在越来越浓重，就好像一副画，正在一层一层被涂上灰色，并迅速向山庄外的玉枕山蔓延。 萧衍眼里恐惧愈重，不禁出现短暂的犹豫，就在犹豫的刹那，山庄完全被灰色吞没，包括他自己。 身处灰色的空间，道器宝剑顿时失去飞行能力，一人一剑笔直坠落下去。手舞足蹈的惊慌中，瞥见一眼玉枕山，玉枕山也在迅速贝灰色吞没。 “我会被摔死吗……” 死亡的恐惧在心里蔓延，萧勉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然后双脚已踩在结实的地面上，顿时安心的情绪升上心头。 萧勉慢慢睁开眼，几十万亩的玉枕山，以及山上的黄粱山庄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平坦大地，稀稀疏疏散落着枯萎的花草和落叶的树木，飞禽走兽小心翼翼的躲藏其间，惊疑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几十个猎人樵夫也站在其间，提着猎物，或是扛着柴，满面惊疑的看着周围，他们明明是在玉枕山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片平原上，而且这些原本应该生长生活在玉枕山上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萧勉震惊看着不远处的三间木屋，长长的房檐下面，一个身穿粗布长袍的老人正伸了个懒腰慢慢坐起来，一个四方柱形状的古朴瓷枕躺在地板上，上面绘有山川河流、鱼虫花草，散发着渊博似海的浩瀚气息。 随着老人坐起来，瓷枕上浩瀚气息迅速内敛，很快便已和一个普通瓷枕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老人和瓷枕，萧勉陡然生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黄粱山庄，还有玉枕山，都是老人的梦？ “年轻人你猜的没错，你之前确实是在老头子的梦里，因为突然发现了有趣的事，才忘记通知你们就醒了过来，惊吓到你，还请原谅则个。”老人和蔼的笑着说道。 真的是梦，萧勉无法形容此刻心情是惊恐，还是紧张，结结巴巴说道：“晚辈不敢！” “呵呵……”老人开怀大笑，“年轻人不必紧张，就是一个喜欢睡懒觉，又睡了很多年懒觉的老头子而已。” “您老倒是说的轻巧！”萧勉低着头腹诽道，南海城建成两千多年，而在南海城建城之前，玉枕山就存在了啊。 “你家世子在房间里睡觉，你不用担心他。你能不能帮老头子去做件事，告诉那些猎户樵夫不要惊慌？”老人问道。 萧勉御剑去见猎户和樵夫，老人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肢，抱起瓷枕走进木屋，“鬼凤身上居然重见字纹，真是了不起的创举，只是有段有些阴损，一定要好好管教引上正途。” 木屋里，萧衍依旧在沉睡，阴暗的梦境依旧漂浮在空中，只是身下毛毯已经不见踪影，枕在头下的五转道器瓷枕也已消失不见。 毛毯，和五转瓷枕皆是梦中之物，梦已醒，物体自然消失不见。 走到萧衍的梦境跟前，老人摊手把鬼凤抓出来，拍进瓷枕里，“黄粱，找出那个小坏蛋在哪里？” 黄粱隐隐一亮，飘起一条纤细如丝的灰光，伸入虚空之中。 旁边，萧衍从睡梦中醒来，虽然倦意依旧浓重，但是身体却轻松了不少。 茫然看着陌生的木屋，以及容貌和周先生相同，精神气质却相距甚远的老人，戒备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先生在哪里？” “世子之前是在老头子梦里，以前的老友习惯叫老头子周公！”周公慈眉善目说道。 萧衍顿时大惊，应为之前身在梦境，更因为周公这个称呼，只有九品莲师和九转天仙才会被称为公。 “晚辈萧衍拜见周公！”萧衍急忙起身行礼，同时心思活跃起来，一定要获得老人的好感。 “世子不必多礼！”周公摆摆手，轻描淡写说道，“鬼凤老头子已经捉走，鬼凤入梦的事以后就不会再发生了，只是会有一些贻害困扰，不不过世子你可以放心，时间并不会很长。 不过，老头子有一句话相劝，行事多存几分善念，莫要与人轻易结怨才好。” “周公告诫，晚辈必铭记在心！”萧衍毕恭毕敬说道，但在他心里，在意的却是周公的最后一句话，是谁在暗害我？ 周公轻轻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话萧衍根本没有听进去了，顿时没了多说的兴趣。 “世子的随从，老头子请他帮忙去办一件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等他回来，世子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周公脸上毫无异样说道，他见过太多世间百态，这种小事早已无法扰乱他的心。 周公下了逐客令，萧衍虽然失望，但也不敢有丝毫不愉，只能告辞，“晚辈告退！” 看着萧衍走出门外，周公再次摇摇头，便已经把萧衍放之脑后，人生如梦，梦如人生，虽然遗憾不能劝导萧衍向善，但不过是人生梦境的一个片段而已。 “黄粱，找到那个小坏蛋了没有？”周公问道。 黄粱枕投射出一个浮空岛的画面，迅速移动到云瀑城，进入盛元商号，然后定格在叶子趴在吴素妍床头沉睡的画面。 看着叶子尚有几分稚气的脸，周公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还真是一个小坏蛋啊！” 但是旋即，人已兴奋起来，“徒弟，师父我来了！” 话声落下，周公已好似梦一样从木屋里消失，出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吴素妍闺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