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高武

    这里没有假装客套的礼节，回应我的是刀刃。那只搏杀大师兄的暗生物绝难料到会有人杀入这片时空，以至于有些措手不及。然而他仍调转镰刃出手。

    我矮身避过刀锋，冲近他身前凶猛地递过去俩拳。我的拳头一定重击了他，因为他像瞎子一样弯曲背部。大师兄冲过来，劈手夺下他的镰刀，我们合力将他按在地上。

    “小心了。”阿斯兰慢悠悠地开口。

    警觉。黑色的雾气收缩又猛然爆发，空间中产生剧烈的爆炸，使我和大师兄都被掀了出去。我后退，从地下流转的土黄色光晕抵抗了黑雾的冲蚀。

    暗生物缓缓爬起来，我和大师兄站到一起。

    “你不是去考核了么？”大师兄依然面无表情。

    “你是不是先解释下，眼前是什么情况。”我向那只暗生物扬了扬下巴。

    暗生物感觉到危机。阿斯兰漫不经心站到他身后，封死了他的逃路。

    “你们——罪无可赦！”他吼叫。

    那只月亮睁开成一只血色眼睛，我们全神戒备，阿斯兰洒然一笑。

    “暗星主。”他说：“我不信你还有精力投影多维度分身。”

    那只眼睛融化了。红色的液体从高天垂落，落地凝聚，逐渐化作一只四米高的巨怪。巨怪有虫子的节肢，生多节的尾巴，尾尖倒刺。

    “我把这血魔引开，你们把这只暗生物解决掉。他失去意识的话，这片针对你的暗时空就自动解体了。”他对大师兄说。大师兄一愣，点点头。

    “很好，不愧是白夜的弟子。”阿斯兰满意地笑，转身冲向血魔。

    什么？白夜的弟子？我惊讶地看着大师兄，大师兄转脸看着我，指向自己的额头。

    “我记得一个不存在的人。”他认真说：“记得他对我说过的话，一直没忘记。我以为是我疯了，直到今天。”他转向那个暗生物。

    “他说一旦我突破到高武，会有人来杀我。他让我躲起来，但我不想躲，我想看看那人是什么样的。”

    “原来只是个带着斗篷，躲躲藏藏的小人。”他轻蔑道。

    你记得你不告诉我？我从口袋里取出那只枪头，交到他手上。他愣愣地接过。

    “原来，那个人真的存在过。”他说：“原来，我真的有一个师父。”

    他读枪头上的字，抚摸钢铁冰冷的质感。

    “我也记得。”我说：“师兄。”

    原来你突然说想组队，是预感到了什么？你害怕么？但我在这里，你何必将这一切，独自背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帮你收拾他。”

    充沛的大地元素向躯体中蔓延，我挥拳，拳头中充满古朴的韵味。

    暗生物咆哮，包裹在暗元素中的拳与我交击，更加浩大的力量将我击退一步。我猛抬头，嘴角弯曲。

    很好，很好。

    有战斗的理由，很好；有值得一战的对手，很好。

    大师兄的身影自我身后掠出。他的速度如白电般迅猛，拳风如匹练。嘎巴一声脆响，那只枪头卡在暗生物的喉间。

    我在背后扼住他的咽喉。暗生物挣扎，双眼闪现激烈的红光，最终陷入灰灭。

    他表面的暗物质铠甲寸寸剥离，化成黑暗本源重回这片暗时空。远处，随着血魔最后一声呐喊，阿斯兰吹着口哨回来。

    天空，月亮不见了，暗时空出现裂缝，一点点崩塌。阿斯兰挥手，我们被包围在一道金光中。

    “小心空间塌陷。”他懒洋洋说。

    不一会，我们回到了那个潮湿的小巷。豺狼仍在地上发呆，直到看见我们。他指着大师兄刚要说话。

    阿斯兰伸手点他的眉心。他的目光陷入一片茫然，最终眼神涣散，起身离开。阿斯兰转身向大师兄，面容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