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迷茫
列车在寒冷的西伯利亚草原上飞驰,被冰雪覆盖的大地,万年不化的冰雪构成了永恒的主题,人人生而平等?出生在这里,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艰难模式,而且——没有别的选项。这里生活着最顽强的生命,大自然和人的抗争在每时每刻上演,从他们出生的那刻起就刻进他们的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行空渐渐从昏迷中醒来,他艰难的睁开双眼,但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躺在那里许久,努力清理一下复杂的思绪:脑海中回忆起昏迷前的那一刻,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首先他最先考虑是不是父亲的竞争对手所为,但在脑中过了一遍,仇家是有,但能够拿出这种大手笔的人很少,而且能这样做的人也没有这样做的动机,近期也没有直接的冲突,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当叶行空醒来后,体温渐渐升高,麻木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痛,剧痛,疼痛的信号通过神经在身体内疯狂的传递,大脑被这迅猛而如潮水一般的信息堵塞住了,要问哪里痛?全身都是,有轻有重,但是全都像一个个嗷嗷待哺的雏鹰在那里疯狂的发出信号,信号是如此的迫切,如此的密集,一次比一次强烈,痛苦通过一种叠加的方式不断刷新着自己的存在感。 寒风咧着峥嵘的笑容,如看到一个鲜美的点心,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涌来,通过遍布全身的那些疼痛的点钻进叶行空的身体,侵入他的神经,融入他的血液,随着每一次呼吸,疯狂的占领全身,寒冷也有着不同的等级,但是,每一秒都在不断刷新着叶行空对寒冷的认知,而对痛苦也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了解。 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自己一辈子都没有了解的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平时经常锻炼,恐怕此刻他已经承受不住痛苦而昏死过去,而再次昏过去的后果是——永恒的黑暗。疼痛和寒冷在偶然间相遇,如风和火的相遇,在一起不断的发展壮大,以一种不可想象的速度,而且最糟糕的是,它们仿佛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此刻,叶行空再也分不清什么是寒冷,什么是疼痛,这不在是一个词,而是变成了一种记忆,一种以残酷方式镌刻进他灵魂里的一种梦魇。 死——此刻,他想到了这个词,这个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词。如果有选择,恐怕他也许会考虑这个选项,认真考虑。 渐渐的,神经开始麻木了,毕竟就算是再顽皮的孩子,如果哭了很久没有人过来,他也会渐渐停止哭泣,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他已经放弃和外界的交流了,而身体也是同样,当它放弃交流的时候,就是灾难的开始。疼,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享受,虽然很痛苦,但是,至少你知道自己还活着。 叶行空的身体开始短幅、剧烈的颤抖,但是,他丝毫察觉不到,他努力的想站起来,但是,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渐渐的,他开始感觉不到疼痛了,连寒冷也感觉不到了,身体的温度开始恢复正常,就在他欣喜没有多久,他发现身体的温度并没有维持稳定,而是接着上升,以一种缓慢而稳定的速度。他开始感觉到热,想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衣服仿佛正在变成一块火红的烙铁,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外面轻轻飘着雪花,如果是旅行,肯定是一番美丽的景色,然而此刻的他,饥寒交迫,没有任何的取暖措施。但是,身体却感觉像一个火炉一样。 这是神经开始错乱了,当人冻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并不是持续的感到冷,相反还会感觉热,会尝试脱掉自己的衣服,这是神经开始受伤了。至于身体,你认为连预警机制都开始撒谎的时候,这东西还能正常运转吗? 叶行空开始出现幻觉,他看到了父亲坐在桌前,右手握着一只高脚杯,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旋转,颜色是那样的纯净,那样的鲜艳,红色给他带来了温暖,他喜欢上了这种颜色,或者说深深的爱上了这种颜色,心神感到放松以及前所未有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