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追击与取舍（上）
湘军在鼎盛时期拥有一支数万人的水师，但几个月前，国防军海军成立，在陆顺德的带领下，太平天国的海军游曳于长江主干之上，和湘军的水军狠狠的干了几架，开始因为船小炮弱吃了大亏，随着洪天贵从上海骗取了江南水师和英法商船，国防军海军一下获得了很多高品质的战船，再和湘军水师对阵就频频得手，最终结果是湘军水师损失惨重，很大一部分士兵弃船上岸，成为湘军步兵，剩下的舰船都在上游游曳，不敢踏入太平军水军的活动范围。 战争并不只是路上的称雄，国防军的海军面对英法海军是处处不如、处处吃瘪，但是对于湘军水师，却又大占上风，频频战胜，虽然不说称霸长江中上游，但也是打的湘军水师不该轻易顺江而下，这也是为什么国防军从安庆大胜之后一直如同撵兔子一般撵的湘军到处跑，湘军水师却无力提供什么帮助的原因。 国防军携带大胜的余威杀入湘西北，却无奈的得到一个消息，曾国荃大军逃跑了，而且他们向着湖北逃去。翼王猝不及防也没有咬住他们，现在正命令大军开拔，准备追击曾国荃大军。 英王顾不得去面见翼王，命令国防军跟着翼王大军的脚步，两军汇合，向着曾国荃部逃走的方向追去。 两军追击，得到斥候汇报的曾国荃跑的更欢了，为了尽可能的提高速度，他命令全军除了武器丹药和足够食用两天的粮食之外，其他的东西统统丢掉。 随着他的命令，湘军大量的物资被丢弃，前进速度在大幅度提高的同时，也为后方追击的大军提供了明确的方向。 “翼王千岁！曾国荃恐怕是要逃过长江！咱们以现在的速度还真的追不上！”英王陈玉成对翼王石达开极为尊重。他本就是翼王的部将，成为天国的英王还是翼王举荐和提拔的，面对老领导和领路人，即便是掌控千军万马的英王也不免内心激动，满面恭敬。 “追不上就追不上，看陛下的架势，恐怕也未必希望咱们能够追上！”翼王英武的脸上挂着笑容，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和英王陈玉成会和，当年那个跟着自己打仗的小家伙已经成长为天国的中流砥柱。而且他也看到了那支英王率领的传奇军队——国防军。经过连番征战的洗礼，国防军早已经脱胎换骨，精气神和之前都有了天渊之别，有着指导员的思想引导，全军上下精神狂热，闻战而喜，战斗意志越发的恐怖。再加上其远超这个时代的火器装备规模，威力惊人的飞雷炮、手榴弹都让翼王满是震撼。 “对了，英王，天王此人如何？”这是翼王最关心的问题。转眼间他离开天京已经6年，当年那个还是幼童的孩子成长成什么样他还真的想象不出来。 “天王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魄力非凡，尤其是大局观和战略意识，末将也是自叹不如。”英王对洪天贵的评价极高，这让翼王对洪天贵愈发好奇起来。 “真的如此？本王实在是想象不到，不过如果这国防军真是天王一手建立起来，其真的有可能是神人下凡。”翼王感叹，作为天国起家的王侯，他十分清楚天国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都是虚幻的，都是他们为了蛊惑人心，起家造反的借口，不管是天王，还是当年的东王等人，都是将上帝作为维护自身利益的挡箭牌，他们张口神仙，闭口上帝的，其实他们根本不信神。 但洪天贵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办到的。 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天王确实厉害！翼王千岁，从天王身上，我看到了天国的希望，不同于之前的希望！”英王双眸放光，整个人显得颇为亢奋。 “真要是如此，本王倒是要好好和他见一面。说起来，本王的女儿还是天王的正妃呢！一转眼几年过去了，我这个当父亲的都不记得女儿长什么样子了。”翼王叹了口气，想到当年北王韦昌辉伏诛之后，自己回天京城主持大局，天王为了笼络自己，将自己唯一幸存的小女儿嫁给幼天王洪天贵作为正妃，自己当年离开时为了君臣大义，亲自命人将女儿送入幼天王府，也不知道那丫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英王没有接口，他一个外将，也不清楚天王府内的情况。但作为天王正妃，想来生活不会差吧。更何况翼王虽然不在朝，但其影响力依然冠绝天国诸王，只要翼王一天在外领军作战，石凤霞这个天王正妃的位置就稳如泰山。 两位天国王侯轻松的追击，一天之后追到长江畔，眼睁睁的看着曾国荃的湘军主力登船离岸。 英王命令炮兵在岸边架炮轰击，湘军水师的舰载火炮也开火还击。 双方隔着江水来了一场“激烈”的炮战。最终翼王军和国防军也没有拦住湘军去路，让其平安的登上湖北的土地。 “放虎归山还是欲擒故纵？天王这盘棋下的不小啊！”窥一斑而知全貌，一路走来，翼王看到了国防军的疲惫，通过后勤部队的运转情况，翼王明白国防军的后勤运转已经达到了极限，但却依然无法保证这支部队获得充足的武器弹药。对付湖北新军和满清绿营这样纸糊的敌人还行，再和湘军这样的精锐开战就有些吃不消了。 目前天国大好的形势是建立在国防军逢战必胜的基础之上的，一旦国防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天知道战局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所以国防军才对长沙城围而不打，对曾国荃的主力追而疯。翼王清楚洪天贵的大战略，如果说开始认为其无法做到，但随着曾国荃逃离湖南，实现和满清划江而治的大战略迈出了极为关键的一步。剩下的就是解决长沙城的曾国藩主力了。想来随着湖北援军全军覆没，湘军曾国荃望风而逃，长沙城的曾国藩也该做出决定了。 国防军留下一个师驻扎在江边，监视江北的一举一动，国防军主力汇合翼王军主力挥师南下，目标长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