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变成了什么
“老师,我的梦想是能像鸽子那样飞!” 陈德正记得小学老师问过的关于理想的问题,也还记得老师当时问为什么是像鸽子而不是像老鹰那样飞。如果时光能够从来,陈德正会回答像老鹰那样飞。 陈德正站的地方很高,从视线中那些明显变小了的路人就能准确判断出,本来他是有恐高症的,然而此刻,他一点也不觉得恐惧。因为,此刻的他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而是一只鸽子。 是的,鸽子。 “咕。” 陈德正叫了一声,是很好听的咕咕声。 其实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十五分钟,在过去的十五分钟里,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会变成一只鸽子。一个人,究竟是掉落了多少节cao,才会从一个人类变成一只鸽子。 陈德正挥动了一次翅膀,能感受到上升气流,不过无法确定是否真的能够飞行。既然变成了鸽子,而且确实是变成了鸽子,总得完成过的理想吧。 飞! 陈德正调转鸽头,同时开始扑腾翅膀,紧接着就对着楼顶跳了下去! 飞! “噗!” 陈德正坠落在楼顶,好在他刚才的位置和楼顶的高度不足一米,所以除了摩擦掉几根毛外,并没太多的损伤。 第一次飞行试验,失败。 “咕!” 陈德正抬起鸽头,对着天空叫了一声,这一声译作人类语就是:天空,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会征服你!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很快就开始了第二次测试,当然前提是要跳上栏杆,好在他已经学会了扑腾,在上升气流的帮助下东倒西歪跳上了栏杆。到目前为止,他基本上已经掌握了飞行技巧。飞行技巧也不是那么难嘛,多飞几次就会飞了。 “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像鸽子那样从这一个小区飞到下一个小区,然后再飞到这座城市最高大楼顶,像从天而降的霸天虎一样,巡守整座都市?” 陈德正心理活动很丰富,并且将大部分心理活动付诸于行动,他从来都是一个实践主义者,他决定飞,从这个小区飞向另一个小区。 于是,他开始飞。 “咕!” 陈德正跳上栏杆,抬起鸽子头对着天空叫了一声,接着双翅展开,感受到空气流动的瞬间,对着正前方来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跳跃! 飞! 飞! 飞! 陈德正在飞!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在空中飞翔,像一只鸽子一样!实际上,此刻的陈德正就是一只鸽子。 “或许,我应该改一个名字,我现在不叫陈德正,我现在叫陈德鸽。” 人类在很久远的时代,就开始做飞翔的梦,陈德正无疑继承了这一优秀理想,他控制着鸽子身体在空气中滑翔,最开始是从宽阔的地方滑过,后来他发现已经飞得得心应手,就专门找一些狭窄的地方,比如两栋紧贴大楼之间的缝隙。 在从两栋大楼之间缝隙滑翔而过的瞬间,他觉得他不是一只鸽子,而是一架战斗机,一架凶猛的战斗机! “我是猛禽!” 陈德正叫了一声,在空中来了一个90度变向,来了一个垂直冲上,片刻之间就冲上了大楼楼顶,紧接着一个无比稳定的斜线降落,他的爪子牢牢踩在了大楼顶部。 “我在这里!” “我是霸天鸽!” “我俯瞰整座都市!” 一时间,陈德正胸中豪气万千,仿佛此刻的他不是一只鸽子,而是一头从赛博坦星球登陆地球的霸天虎! “咔嚓!” 恍惚之间,陈德正像是听见了一个声音,如同本能一样,他向对面那栋矮了不少的大楼望去,犹如鹰隼天生的敏锐视觉,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捕捉到了那咔嚓声的源头。 有人! 对面那栋楼中间的窗户前有人! 那个家伙手里拿着一台相机! 自己刚才被那个家伙给拍了! 偷拍! 这绝对是偷拍! 陈德正脑袋转得很快,他在考虑是否要飞下去找那个偷拍的家伙索取模特儿费,虽然自己现在的形态是一只鸽子,可毕竟给那个家伙当了模特。思考了数秒钟,陈德正骄傲收回目光,懒得和一个无知的摄影师计较,他又一次调转鸽头,决定继续飞。 尽管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变回人,也不知道这种鸽子形态能够维持多久,陈德正还是想飞,想抓住这次机会狠狠地飞,能飞多远就飞多远!恨不得从蜀都直接飞到珠峰顶! “地球人几十亿人,享受这种飞翔快感的恐怕只有我一个吧。哈哈,我陈德正,正在创造历史啊!” 陈德正越想越开心,他决定向着西边飞,即便到不了珠峰,飞到青城山峨眉山总行吧。 “本鸽,今天就要好好游览一下蜀地大好河山!” 陈德正越飞越快,不过毕竟只是鸽子,速度再快也远远比不上鹰隼,当他飞出蜀都郊县时,原本高挂天空的太阳已经低了不少。而就在陈德正准备找一栋楼稍作休息时,一声极为不和谐的boom声突然响起。 危险! 仿佛本能,陈德正瞬间做出反应,双翅振动,极力向上飞,然后也就在下一刻,他只觉浑身一震,意识都像是被打散了一样。 “哈哈,一发入魂!打到一只鸽子!今晚上能加餐了!” 在意识脱离鸽子身体的刹那,陈德正听见了下方传来的声音,也依稀看见了一个老头,那老头像是在笑,那老头手里像是握着一杆自制猎枪,那猎枪口,仿佛还在冒着烟。 “老头,你的行为不合法的!” 在意识彻底脱离鸽子那一刻,陈德正用尽浑身力气对着地面的老头吼了一声,然并卵,老头眼中只有鸽子,根本听不见他的怒吼。 蜀都深夜,南二环一有点年头的小区内,一个年轻人正望着月亮发呆。 “如果我真变成了鸽子。” “如果我真的是在飞行过程中被一个老头用违法猎枪给打了下来。” “这玩意儿能用科学解释得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