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黎明
盛先生似乎也是知道这事的,并不惊讶。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邦妮他们班的,说找我处朋友,我以为是……半夜出门踩啤酒箱子撸串的朋友,结果他……但是三天就分了。” 盛爻说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全身都绷紧了,尤其是中间那个停顿,简直是不能更可疑了。 虽然是在说话,但是安倱都听到了那个省略号,简直抓心挠肝地,疯狂想知道盛爻到底略去了些什么。 “就三天?你们都干什么了?有没有什么不该干的?”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安倱都快给盛先生鼓掌了。 “我带着他做了是三天的《五三》,最后一个晚上,他约我出去,本来说去吃西餐,结果我拉着他去撸串,最后给他喝吐了,我叫的出租车,把他扔进去的。” 盛爻想起以前的青春岁月,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第二天早上他就过来跟我分手,说《五三》不适合纯洁的灵魂,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王后雄》的质感。” 听到这,盛先生终于开了门,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安倱没忍住,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盛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反手锤了安倱肩膀一下,赶紧进了屋子。 “你跑那么快干嘛啊!?”安倱赶紧跟了上去,“我跟你说,我那个时候一本《王后雄》都没买,就做《五三》来着,我贼喜欢《五三》!” 也不知道盛先生怎么把这个暗号对上的,总之费了半天的劲,盛爻他们终于走了进来,可问题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得到多少解决。 盛爻先安倱一步走了进去,等到安倱进门的时候,盛先生却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跳了起来。 “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安倱也吓了一跳,但是他反应很快,马上向后退了几步。 他现在相对盛先生的距离,比一般人的戒备距离还要远上一些,就算盛先生的状况不是很好,也不会引起他的进一步戒备。 安倱稍微放松了一下脸上的肌rou,刚才来的一路上,因为是和盛爻在聊天,他几乎是一直笑着的,脸都有些发紧了。 “我是安倱啊,盛爻跟邦……何欢的好朋友。” 他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平缓温和,不至于引起盛先生的进一步戒备。 安倱并没有告诉盛先生“我是一个医生”,要不然盛先生估计会再一次炸毛。 这些简单的办法,很快稳定住了盛先生的情况,他指了指屋子中央的桌子,让两个人坐下了。 安倱目不斜视地慢慢走到了桌子旁边,其实却已经把屋里的情况都打量了一圈了。 万妖谷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一个造型,摆设也没多少差别,就是最简单的四合院,里面加了一些现代的卫浴和厨房用品而已。 院子的外门没有锁,只有进到院子里,才会在门上加锁。 安倱他们刚才敲的,就是正堂的门。 本来盛先生这间屋子的正堂,还是有一些太师椅什么的摆设的,这会就只剩下了一张吃饭用的圆桌,还有几把简陋的饿椅子,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此外,地上还有很凌乱的脚印、拖动的痕迹,还有几处地面上,灰的颜色都比其他地方要浅上不少,很明显之前摆过什么东西,现在却不知所踪了。 根据安倱的记忆,不久前他离开这里的时候,这屋子里,还不是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他暂时稳住了盛先生,用镇魂铃让他睡着了,就转身出去找盛爻了。 谁能想到转了一圈回来之后,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盛爻一进门,也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也说不清楚,正想问问盛先生,脑海里就想起了安倱的声音。 “先别着急问,一点点来,听我的。” 盛爻脸上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转头看向安倱,用嘴型示意:“什么情况?” “以后再跟你解释,要跟我沟通的话,直接想就行,不用说话。” 盛爻点了点头,这才反应过来,在脑海里回应道,“我知道了。” 在盛先生的视角当中,三个人从刚才坐下到现在,就没说过什么,只有盛爻跟安倱在一旁“眉来眼去”的。 这让他有些不太舒服,就敲了敲桌子,轻声咳嗽了两声。 盛爻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这个动作在以前,都是盛先生想要对她说教什么的时候,才会用的,虽然已经多年不用了,但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怎么都改不过来了。 盛爻:“现在怎么办?” 安倱:“要么是看见了太多东西,已经分不清真假了,要么是记忆有些错乱了,先确定他知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盛先生咳嗽的声音更大了,又一次轻轻敲了敲桌子,坐了起来。 “你这是带人回来,给我看看?” 他看着盛爻,不急不缓地开了口,于是他一个人的尴尬,终于变成了三个人的尴尬。 安倱最庆幸的就是自己现在还是一个灵体,可以直接控制自己表露在外面的情绪。 但是盛爻就不行了,她本来正襟危坐,还以为盛先生危急之下感受到了什么人生真谛,想要赶紧传授给她。 谁知道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盛爻的情绪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安倱:“你刚才在门口说的,是你高中的时候吗?” “是啊,高考之前他回来过一段时间,看我似乎不需要家长陪考,就走了。” 安倱了然,然后突然露出了一个极为心酸的表情,静静看着盛爻。 “我高考的时候,也没有家长陪着,同学们都有……” 回想起睡过了二模还是因为前一天晚上K歌通宵的盛爻:“……” “这都哪跟哪啊,就是过来玩的,你想什么呢?” 盛爻飞速转移了话题,看着盛先生。 “我想什么呢?你说我想什么呢?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一天天光想着玩,你们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二模都没去考,你说,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我那不是唱歌……” 盛先生坐在那的时候,颇有些不怒自威得劲天使,再加上这么多年盛爻都没怎么感受过父亲的教诲,这一下子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