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贰叁六花飞起惹歌声
苏郡格斜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刘婶跟云嫂的对话,她们以为她睡了,可是她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摸了摸肚子,她 现在想想真不知道留着他到底做何用处,婚都离了,却还留着个孩子,是在等什么?等他来找自己?等他来求自己?等着他提出复婚? 苏郡格,你真是昏了头了! 大概也真的就是受够了这样的孕期反应,苏郡格真的是想着放弃了。 不自觉的又用手去抚摸上小腹,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还依旧是很平坦。 万安既然能下毒害她,那么也会有说谎话的可能,万一就没有怀孕呢? 然而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没有怀孕,万安又何必借这个机会下毒。不去明天再看个大夫吧,苏郡格翻了个身,不想再听门外的对话。 听多了,无非就是给自己心里添堵,还能有什么别的好处。 然则,还没有等苏郡格自己去找大夫,消失了多日的林承就突然出现,顺便带来了他委任的最可靠的大夫。 “苏小姐没事,安心养胎就好了,如果保胎药吃着难受那就少吃,毕竟是药三分毒,头三个月是辛苦,过去了就好了。”大夫把了脉,听了诊,确信无疑就是怀了孕了。 苏郡格突然觉得一丝希望破灭的如同油尽灯枯的蜡烛,最后一点的可能也被毁灭了。 她想着要是只是一场大病而已,与怀孕无关该多好呢! “多谢了。”苏郡格明显的满脸失望,恹恹的闭了嘴,心里再做下一步打算,这孩子到底留不留…… “你怎么了?”林承倒是有这个本事一眼看穿了苏郡格的心事,隔着她各种因为不适而出现的脸色欠佳。 “我……不怎么舒服,……我想着……”该怎么开口,简直比登天还受罪,她到底觉得自己残忍。 汽车喇叭的声音乍然响起,因为专注跟林承说话,苏郡格被这一声给惊着了,其实说到底还不就是想落胎的想法实在是让自己心虚罢了。 “哐哐哐……”一阵狂躁的砸门声,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一震,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而且这么明目张胆? 苏郡格下意识的就捂住肚子,自然而然的往林承身后躲了半个身子。 这种天然的母性,登时显露无疑,林承不自觉的看了她一眼,到底她还是在意这个孩子的。 夏小翠最先反应,第一个守在门口,就等那人破门而入的时候下手。 却没有想到,门被踹开,进来的人是——齐昱…… 黑色的枪口直接指向了要动手的夏小翠,目光如炬扫向房间里所有的人,与苏郡格四目相对的时候,错愕,惊讶,激动,愤然,一时全部涌向心头。 “郡格……”眼角有酸涩的感觉,那种久别重逢难以言喻。 “让他进来。”林承咬牙切齿的吩咐夏小翠。 这样的重逢,猝不及防,苏郡格惊喜不足,惊吓有余,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齐昱。 脚步坚定,后撤一步,转身就进了内间,禁闭房门。大口呼吸,她就好像是被鬼魅盯上了一样,疯狂逃命,却还是七魂被吓走了六魄。 紧跟慢跟,还是晚了一步,被她结结实实的关到了门外,齐昱的那种迫不及待,好容易见到了她,却是这样的待遇,想到这里抬脚他就要踹门。 “她怀着孩子!”林承到底还是先一步喊出了一句话,然而他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在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摩挲到烟盒,直至最后把所有的香烟都给揉搓的粉碎。 一屋子寂静,林承第一个迈步出了大门, 身后跟着出来的是其余跟他一样不相干的人等。 看到门口站着的邵震,问他,有烟吗? 邵震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一盒递给了林承。这是齐昱的烟,最近他才起了烟瘾,身为副官就时刻准备着。 “郡格,开门好不好?”齐昱站在门外,声音颤抖的凄厉。“我本来是没脸见你的,打你的那一巴掌,我后悔极了……” “啪,啪,啪……”齐昱毫不留情的将手掌拍向自己的脸上,数不清的五指印叠加一起凑成了一片红肿。 “你怀孕了,孩子是我的,让我见一眼都不行吗?”一边不停手,一边哀求。 “别打了!你走吧……孩子不是你的……”门板里面的声音倒是干脆利索,依旧是符合那个性子清冷淡漠的苏郡格作风。 “孩子不是我的,我也要见你,他是谁的都无所谓,我要的是你!” 话语声随着巴掌声起伏,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够了……”苏郡格到底是开了门,苦rou计这招对她也是未尝不可。 面对面的站着,苏郡格看着齐昱,从未有过的那种潦倒,颓然,尽收眼底。 试探着伸手去抱她,却还是没敢动作,齐昱看她的憔悴,也有些不可思议。 “你来做什么?见我干嘛?” 苏郡格的话问的一丝温度都没有,就那么的冷静。 齐昱回答不了,来做什么?见她干嘛?“接你回家。”他的回答简洁明了,却只戳人心。 不经意间舔了舔嘴唇,然后浅咬着,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声音缓缓,掩饰的干净,“不用了。” 紧紧的箍住她的上半身,“还在生气?到底怎么才能原谅我?郡格……郡格……”这种拥抱的感觉,却那么的似是而非,她在自己的怀里,没有任何的亲密感,他们是曾经的夫妻。 “别这样,我们离婚了,不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好合好散。”苏郡格的声音不大,字字句句却清晰的让齐昱听的耳膜发疼,她就这么狠心。 轻而易举的把她抱离地面,她比那时纤轻了太多。 后脚跟一磕,关上房门,只剩他们两人应该更好说话。 “听我说,我会送你走,去美国,还有齐府其他的人,那边现在还算太平,不会有人打扰你怀孕生产。郡格,我们不要分开,不要因为那些外界的舆论就把我们分开了,当初我就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压根没有想到你根本就是为了离开我才编的瞎话。郡格,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应该比谁都了解,是我错了……你说孩子不是我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齐昱的话絮絮叨叨,毫无伦次,把苏郡格听的完全控制不住。 他说的所有事情,对她来说都是不可抗拒的,饶是苏郡格已经努力克制了所有,却还是忍不住眼泪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