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贰肆王图霸业成何用
以真情换真心,齐昱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做到了。 苏郡格沉默,她真的不知道该给他说什么好,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其实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在乎他,必然也心疼他打自己的几巴掌。 “何苦呢?” 半晌,话一出口,苏郡格就出卖了自己方才的掩饰。 “没有你,就是千般万般的苦,咽都咽不下去” 一吻压上,齐昱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整个人被抵在墙角,没有反抗的机会那就不反抗,当然不反抗也不等就是迎合,就那么紧紧的抿着嘴唇,严丝合缝。 齐昱的吻越来越觉得有点绝望,他松了她的唇,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心如死灰一般的脸色。 “苏郡格,是不是我太宠着你了?太惯着你了?”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原本那还是圆润脸庞,而今两腮深陷,时而苍白时而蜡黄的脸色,曾几何时还能见到红润?就连那双杏圆的眼睛也不似以前有神,眼眶深陷,眼神灰蒙蒙的一片,这样的苏郡格就算是在承德的战场上也不曾有过,齐昱心疼至极,她这一孕,就跟去了半条命一样,女人最脆弱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最没有人可以分担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 苏郡格不说话,垂下眼帘,闭了眸子,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宠着你,惯着你,由着你敢给我说分手,说离婚,说走就走,你只知道自己自作主张,你以为你离开了就是成全我了,你觉得这样做就是爱我至深,就没有想过你走了,我呢?我对你的感情,你又知道多少?”齐昱的声音颤抖,指印留在她的脸上,他嘴上苛责,到底还是心软,捏疼了她,也伤了自己。 “你走的倒是干脆,留我一个人看着你在房间里剩下的东西,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我是什么滋味?苏郡格,你知不知道?”顿了顿,齐昱皱着眉头,看着她在自己的对面眼角流泪,咬牙坚持,“你知道不道,你在我这里已经是谁都不能代替,你走了,我的心也死了……” “你跟我说何苦呢,是,我也想着,我这是何苦呢?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何苦呢!”一拳捶到墙上,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明煊……”苏郡格叹息般的回应,她亦是心中百般难受。 这样的相互折磨,说到底了不过就是因为如今的世道艰难,与一方统帅来说,手中没有了权力,岂不就是任人宰割? 在与东北军的政权之中,齐昱已经失掉先机,如果她还在他的身边是不是就要把整个沪军葬送在全国人民的吐沫中? 她为的是他的权力,他为的是他的情感,谁都没有错,错的就是世事弄人,造化非常。 齐昱也曾想过,就此放弃,毕竟身在上海,身居要职,想找个女人有何难处,更何况,他也曾经是那个被人称为花花公子的风流少帅。 可是,等真的女人送上门来,不管是妩媚妖娆的,还是清纯可爱的,又或者是温柔腼腆的,他齐昱竟然一个都瞧不上了。 曾经只是曾经,那人来过,就算是走了,后面的人也不过就是步了她后尘而已,哪怕替代,连她的影子都算不上。 想来杜天坤送来的那个应该是最合适的,别说是长相,就连身高都跟苏郡格无差别,也是一米七几的个头,长相上更是集合了苏郡格的大方高贵和简奉仪的温婉纤柔,甚至还有沈璐娜的万千风情。 齐昱初见这个叫柳如湘的女人时,确实有些吃惊,在她身上,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苏郡格的样子,清冷自持,只是眼角眉梢上的些许露怯又让人怜爱。 毫不意外的几次宴会酒会上都有她的出现,却不主动接近,时不时的浅笑顾盼,饶是个男人都收不住自己的关切外漏,更别说齐昱那时候的意志消沉,自然对她多加青睐。 终有一次,喝的真是过了头,柳如湘捡了个大机会,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红唇眼看就要黏上齐昱的嘴角,却突然听他说了一句,“郡格还在等我回家,麻烦小姐帮我叫一下我的副官。” 柳如湘愣在当场,匪夷所思的看着齐昱,不可相信,却又咬了嘴唇贴了上来,被他一把推开,“松手!滚一边去!”踉跄着站起身来,看着跌坐一边的绝色佳人,皱着眉头,摸了一下鼻子,“她的身上从来都是淡淡茉莉香……” 柳如湘下意识的闻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没错啊,也是茉莉味的香水,怎么就不一样了? “少帅……” 齐昱回头,看着她的满脸疑惑,淡然一笑,墨色的大衣被邵震披在身上,纵然已经酒醉,却也丝毫不减意气风发,反而是刀劈斧凿的英挺五官里多了些慵懒和戏谑,真是有这份闲心给她解释,“她是唯一,谁都没法代替。” 柳如湘这时恍然大悟,收拾了外套,仓惶逃窜。 邵震开车,镜子看着齐昱单手支头,双眸望向车窗外面,上海的初雪竟然就在这样的黑夜里无声无息的铺天盖地而来。 他想过放弃,可是那颗心却不由自主,比她美得,比她好的,不是没有,是他齐昱不想要。仅此而已,他就投降了。 苏郡格,你赢了…… 对面人再没有什么动静,苏郡格缓缓的睁开眼睛,泪水模糊,扑簌簌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眼前的齐昱一会儿被模糊,一会儿被放大。 抚上他的脸颊,那红色的指印,苏郡格到底还是心疼,如鲠在喉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指尖冰凉,抚在他的脸上,如轻雪渐触大地。 “苏郡格,不要自作聪明,与我来说权力重要,但是却不属于我一个,可是你,与我来说足可以是全部。”齐昱沉了沉声音,淡淡道,“咱们的父亲不就是个好例子?” 当此乱世,政权更迭的如走马灯,风水轮流转的道理谁都懂,却在这样的时候,她苏郡格竟然不明白了呢? 是了,权力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手里有兵有炮,时时刻刻都可以起事造反,看着这个权力是炙手可热,可是转眼的走马换将,难道不是最卑贱的吗? “是,我知道了……” 苏郡格的话才出口,就又被吻住,她一直被动,这会儿被逼的无路可退,舌尖感受着他的气味,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