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一战前做豆腐

    隆阳门西边一小巷中，一个豆腐作坊前，王化戢走到门前，还未抬手敲门，就听门里传出一声：

    “门未扛，进来吧。”

    王化戢推门走进屋中，石磨依旧罢放在原处，火灶也依如二十年前，就那一个过虑豆浆的木制摇架也还那样，一根皮绳子从木梁上垂直而下，虑豆浆的两根木架当中串起，十字分开，上面系着过虑用的细布。灶火正旺，大锅里面的清水才起水雾。一个老头坐于灶火口前，用一根木棍不时拔弄一下灶堂中的柴火，火星一下就四散开，爆得一间小屋光亮:

    “把桶里的豆子磨了。”

    “我二十年未见你了，还让我磨豆，我帮你找一人来磨行吗？”

    王化戢走到老头身边，拿过一个小木凳，一旁坐下，还未坐稳:

    “你来了，还让我这老头去磨！”

    “我替你磨了八年的黄豆，就为欠你一碗豆花，我打不赢你，我还拆不了你这小磨房！”

    “你若能拆或是烧了我这小房了，二十年前你早就干了，何等今天？天亮我准时卖豆花，你也要出城，干吧！”

    王化戢听他慢悠悠的说，不急不缓，一如二十年前，便知一切还得照旧。起身去抬一高凳，放在石磨出口旁，提来泡豆的木桶，又提一桶清水，水瓢放在桶中，从墙上取下推磨的连钩，把连钩上的扣子，扣在梁上垂下的绳扣中，连钩上下垂的木柱，垂直放于磨盘侧的磨手上。王化戢坐上高凳，取一瓢水注入磨心，左手一推，一拉，石磨上盘转了一转，又舀一瓢水，注入磨心中，一推一拉，石磨转一转，水自上下两盘石磨片中间流了出来，淌在与下盘石磨一体的承接盘中，聚起来从磨口流出，淌入下面的大木盆里。

    王化戢起身，抬起木盆，走到了门旁一水槽处，斜边一泼，水入槽中，流了出去，。把盆放下，拿起竹刷把，又从水翁中取一瓢水，倒入木盆，竹刷把顺边一刷，又一刷，底上又刷几下，倒了水，又取清水涮了一次木盆。回至石磨旁，把大木盆放在石磨口下，坐上高凳，弯腰，正要去舀出黄豆：

    “两扇磨的外面没有洗！”

    那老头只是往灶膛中又放了一块木柴，只望着灶堂中轻柔的火焰抚弄着锅底，灶口不时满意溢一缕青烟，一个铁锅底漆黑的底上，不时起一红星，又消失而去。头也未回，说一句，只双手一抱膝自蹲坐在小木凳子上，看着灶膛中的火，火光照着他那桑树皮一样的脸，布衣灰白清洁，腰束一布带，一头披发，只有两眼和口鼻额一线映在红红的火光中。

    王化戢也不争辨，取一瓢水，一手拿瓢，一手拿着竹刷把，缓缓淋下水，水自上磨盘边口处淋下，一半入磨心，一半沿边淌下，刷子就开始涮了起来，从起始处慢慢刷擦，一圈一圈，舀起清水又冲。清洗磨心，承接盘，大木盆又来一遍。

    接下来王化戢不用老头提醒，去洗摇架，虑布，接浆盆，回到高凳上开始推黄豆。“咯吱，咯叽”，“咯吱，咯叽，”舀出一勺黄豆倒入磨心中，一推一拉，瓢中水一线洒几许在磨盘上，与黄豆一起滑入磨心，“咯吱，咯叽，”白色的豆汁细细的从磨中间溢了出来。王化戢左手推拉着石磨，右手不断的加水加豆，几个回来送去间，王化戢渐自入境，世界只有一盘磨，他要做的是让磨不停的转，加豆添水，世界也没有咯吱声，只有从上下磨盘中间淌出的豆汁，要维持那慢慢移动的豆汁，自己只有不停的左右手配合，腰还得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