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吃一碗豆花好上路

    王化戢在磨豆子。而此时楚近南也没有闲着，赤裸着上身，一条皮围腰掩住前身，挥舞着一个碗口大的铁锤，铁墩子上一通红铁条，一小铁锤，击打一下，楚近南的锤就打向那个地方，楚近南收锤，小铁锤又敲向那铁条中一点上，小锤收起，楚近南大锤马上就跟上，小锤是‘叮’，大锤是‘当’，于是这叮，当，叮当的声音就不停的响着。这样的工作楚近南也不知做过多少次了，只要在隆阳城的日子，他必在这一间小铁匠铺中，这里不是他的家，可只有在这里，他才有一种家和归宿，就他自己总也在想，这一生若是真要给自己找一个工作，那做名铁匠，只打制一些农家用具，与一些肥硕的农妇或精瘦的农汉过往着生意，闲了，喝一口粗茶泡成的浓茶，用大碗。吸烟筒或是抽生烟叶子，那烈辣的烟伴着浓茶，喝进去的才是人生，呼出的也才是人气！

    在这个有雪的深夜里，这个天下两个修已入圣境的强者，又回到他们道境时常去的地方。这不是轮迴，也不是对曾经的一种思念，这只是一个有情人应有的一种表现，一个性情中人，往往有着种种异常的行为，可有一些情怀却是最至朴至纯，简单而又平凡。

    自幼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总也不愿意在家中闲呆，外面才是自己的世界，可外面这世界久了，也觉得不是那么的精彩了！

    铁条的赤红色在锤打中变红，暗红，黑红，红色全无，铁钳夹住铁条，又钻入红炭中。风箱又拉了起来，‘呼嗞，呼嗞’炭火一窜一尺多高。楚近南望着炭火，双手杵锤，默不出声，拉着风箱那黑汉也不说话，铁条又与红炭一色，以是红得发白，铁钳一夹，从火中取出，又取一钳夹住一头，两把钳子往内一合，一条红铁被折合在一起，放在铁砧上，楚近南又开始锤击，当当，两下，铁条全折合一起，一把铁钳松开，抻出，手一转，空着的铁钳夹住刚折合的那一端，放下空了的那铁钳，拿起地上的小锤子，两人又配合起。楚近南站直身体，高高举锤，那黑汉半弯着腰，盯好铁条，小锤一击，锤自有反弹，就势就收，紧接楚近南的锤就到刚才小锤落的那点上，‘当，’接下就是‘叮’谁也不说话，黑汉盯住铁条，楚近南盯住小锤的落点，叮，当，叮当。

    这是楚近南一生中自己主动去结识的唯一的朋友，这黑汉当年还是学徒，随其父学徒。楚近南不愿与王化戢参加夜宴，长街漫步，路过这家铁匠铺，见其父骂子不争，使锤手感不好，落锤不准，又见初时锤下便火星四溅，夜色里光彩夺目，黑汉上身赤裸，挥汉如雨，锤起锤落，畅快肆意，酣畅淋漓，偶有汗水落于红铁上一声‘嗞’就起，仿佛这样的事本是该自己做，这人生才有意义，这也才是自己想做的事，于是就出钱打铁玩，铁匠父子一生未遇这样的事，可奈不住对银子的好奇，接过大锤，楚近南就开始他打铁的营生，只要心情不好时，在这里总能找到他。全身心放开，不用玄功，每一锤都要用上全身的力量，稳、准、狠、快，缺一不可，举锤时，后一腿半踮，前一腿伸直，着力扣死大地，好用下肢的力，锤未举至高点，腰部后仰扭，双手紧握锤把，至最高点，双眼看好将要打击的点，挥锤下，全身用力，力由下肢而上，及腰，力汇双手，挥出，锤下击未半时，握锤把的前一只手要松一些力，而后一只手要紧握住锤把，因为当锤头击到被打铁块，再下时，你击打的力有多大，反震与反弹就倍增，特别是这反震之力，最是伤手，往往手心被磨出血泡，是这震动所至，而非反弹与磨损引起，这一瞬间的力用得不巧，伤人，又打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