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无名草药
因为在赌坊磨蹭了会，所以等顾忆回到顾家小院的时候已经是漫天繁星。 整个小院静悄悄的，没有灯火，没有饭菜的味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等着他回家。 其实有的时候顾忆更喜欢呆在赌坊，而不是回到这里。 但是自从三年前搬出赌坊后，他除非特殊情况会留在赌坊外，每天都会风雨无阻的回来，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顾欢就会从灵渊山脉中回来，在家中等他。 劈柴，烧水，顾忆先是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将身上的脏衣服洗干净，最后再踩着桌子，从房梁上的角落拿下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些银子和熟悉的蓝色布包，将布包里面黑色树枝样的草药拿出来后，顾忆又将盒子放回了房梁上。 几天过去了，这根奇特的草药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的干枯普通，同时伴着草木的清香和一股特殊的腥气。 “既然爹一直强调让我进入武教司后才服用，那应该是对修炼有好处的才对。” 顾忆端详着手上的无名草药想了想，随即有些期待的按照顾欢的吩咐将草药放在锅中，然后又倒了两碗水进去进行熬煮。 等两碗水熬成一碗的时候，顾忆先用筷子将锅中的草药夹了出来，此时的无名草药虽然还是树根的样子，但是明显比之前缩小了一圈，似乎有一部分融化在了锅里的药液中。 将剩余的草药收好，然后再把锅里的药液倒在碗中，顾忆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液，皱着眉头闻了闻。 熬煮之后的药液全然没有了草木的清香，只有一股浓郁的腥味，让顾忆想起了以前生吃蛇胆的味道。 等药液稍微凉了点，腥味没有那么大了，顾忆深深的呼了口气，随即面带期待的将碗中的药液一口气喝完，然后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 一个呼吸过去了，两个呼吸过去了…… 顾忆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睛，一些话本故事里流窜四肢的热流没有出现，身上也没有什么暖洋洋的感觉，更没有什么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 “难道是药放在房梁上，受潮变质了？” 有些失望的顾忆顾忆将药碗放在桌子上，随即挠了挠头。 想想也是，传说中对修炼有益的天材地宝无不有着异兽守护，想来也不是顾欢能采摘到的。 不再考虑药效的问题，顾忆来到院子里，借着漫天的繁星，开始进行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修炼，将“势”与“气”合起来修炼。 随着身体摆成《道皇决》炼体卷的姿势，顾忆一边在心里想着下午在武教司学习到的呼吸法，一边默默地进行着吐纳。 渐渐地，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出现，让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在刚摆出“势”那怪异的姿势没多久，顾忆还是感觉浑身疼痛，但是当呼吸法开始的时候，他则立马感觉身上的疼痛减弱了许多，虽然肌rou依旧酸胀麻木，但是坚持的时间明显可以更久一点。 甚至顾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有些位置，肌rou在一突一突的跳着，仿佛在不随着自己的呼吸而呼吸着，在不断的发展壮大。 在一个呼吸周天结束之后，顾忆睁开了眼睛。依旧维持着“势”的姿势，感受了下身上的各个部位后，顾忆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到达身体的极限，于是继续闭着眼睛运行起了呼吸术。 一直到第二个呼吸周天进行到一半，顾忆的身体实在坚持不住了，整个人才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一下子倒在了院子的地上，完全瘫软的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唉，失策了，刚换的衣服又脏了。看来明天回来的时候，得顺便买床草席才行。” 顾忆浑身瘫软的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李冲今晚有没有修炼，他家的地是青石铺的，就算和我一样瘫在地上，应该也弄不脏衣服吧。” 此时的赌坊后院里，李冲确实和顾忆一样刚刚结束了修炼，很没有形象的躺在院子的地上。 但是和顾忆想的不一样的是，李冲修炼的时候根本就没穿衣服，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个大裤衩，此时身上的肥rou正随着他激烈的喘息而不断颤抖着。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就想把衣服脱了，穿着衣服练身上全是汗，太难受了。还是光着舒服啊。” 躺在地上的李冲一边感慨着，一边朝着厨房的位置大声的喊了一声：“三儿，那药熬好了吗？” “早熬好了，少爷，我这就给你端过来啊。” 厨房里传来小三的声音，随即他从厨房里钻出，将手中盘捧着的药碗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看着满头大汗的小三，李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三儿啊，以后熬药这种事让别人来做就行了，你就不要太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的。而且这是老爷亲自吩咐我做的，我也怕别人做不好。”小三笑了笑，随即看着桌上的药液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找了几个药房先生看过，都说不认识，而且这味道确实有些不好闻。” “毕竟是药嘛，还能有多好闻……” 此时在地上休息了会的李冲勉强站了起来，摇晃着走到石桌边坐下，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液。 “不过这卖相确实不咋地，瞅着像毒药一样。” 随即也不等小三说什么，李冲直接一把端起碗喝了个干净，然后咂摸咂摸嘴回味了下：“嗯，还行啊，和凉了的鱼汤差不多嘛。” 望着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小三，李冲有些不满的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小忆还能害我不成？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别妨碍我修炼。” “还去找药房先生……”望着小三远去的背影，李冲嘀嘀咕咕地说道：“真是咸吃萝卜，淡cao心。” 在这个夜晚，初次修炼的顾忆和李冲两人都在兴奋之下，累了就休息会，然后继续修炼。 一直到特深人静的时候，两人都提不起一丝力气了，才各自疲惫不堪的上床休息。 第二天清晨时分，当金色的阳光顺着窗缝射入顾家小屋内时，顾忆已经早早的起床，并收拾好了床铺。 虽然昨晚修炼到深夜，但是一夜过后的顾忆不仅没有一丝疲惫，反而觉得精神奕奕，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身上顿时传出一阵炒豆子般的脆响。 简单做了点早饭吃下后，顾忆看着时间还早，便又在院子里练了两遍《道皇决》，这才不急不缓的往镇中心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赌坊后，李冲也已经吃过了早饭，两人和李元说了一声后，便有说有笑的前往武教司。 在路上，两人一边讨论着昨晚修炼的心得，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但是两人越往武教司的方向走，越感觉不对劲。 随着距离武教司越来越近，路上也出现了一些昨天一起修炼的少年。 人还是昨天的人，着装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看着这些人，顾忆和李冲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在经过一座石桥时，顾忆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指着前方正在奋力迈着一条腿，试着踏上石阶的少年，转头看像身边的李冲。 “李冲，你看那人昨天是不是也在武教司里面？” “哪呢，我看看。”李冲抬头望去，也发现了那个人，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昨天在武教司见过他，但他昨天不这样啊，难道受伤了？” “他一个人受伤了还有可能，但是……” 顾忆回过头去，又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少年，望着同样行动有些不便的几人，对着李冲摇了摇头。 “但是绝不可能所有人都突然受伤了，我想他们应该是昨天修炼的原因，所以肌浑身rou酸疼僵硬，才会这样。” “不会吧！我们昨天和他们一起学习来着，怎么会没事啊。难道他们昨晚没睡觉，修炼了一整晚？” 李冲和顾忆站在桥上，看着周围那一个个姿势怪异的少年，语气中有着nongnong的惊讶。 顾忆摇了摇头，把李冲拉到一边，看到没人注意他们，才小声的说：“不可能是修炼了一整晚，我昨天也修炼了，到后面根本站不起来，所以早早的就睡了。我想你也差不多吧？” 李冲点点头，昨晚他修炼了四遍炼体卷，等到第五遍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下来，勉强爬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估计是他们平时不运动，所以导致这样的吧，反正和我们也没关系。”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李冲只得随意找了个理由。 顾忆看着身边胖墩一样的李冲，捏了捏他肚子上的rou，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你说这话的时候亏心吗？他们平时不运动，难道你运动吗？” “那你说咋回事，一样的学习，一样的修炼，为啥我们和他们不一样？难道我们是传说中的修炼天才？” 这话说完后，李冲自己都摇了摇头。 “一样的学习，一样的修炼……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顾忆琢磨着李冲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盯着李冲问道：“李冲，我给你的药你昨晚你吃了吗？” “吃了啊，一股鱼腥味。”李冲回答道，随即也是立刻明白了过来，眼睛放光的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药的原因，所以我们今天才没有肌rou酸痛？” “嗯！我们两个和他们唯一的区别，估计就只有这个了。” 怪不得爹叮嘱自己，只要开始修炼就服用那无名草药；怪不得自己早上醒来浑身舒爽，自己当时还以为是《道皇决》的神奇，现在全明白了。 突然顾忆想到了一些关键点，忙对着李冲吩咐道：“李冲，今天的课你表现得痛苦点，和他们一样装作浑身酸疼。” “为什么呀？” 李冲有些不明白，虽然自己一切正常会和别人不一样，但也没必要故意装作不舒服啊。 “虽然不知道那无名草药是什么，但是肯定很珍贵。你看那几个世家子，也是浑身僵硬的样子，如果那草药是便宜货，他们家族不可能不为他们准备。” 顾忆却是摇了摇头，对着李冲耐心的解释起来。 “如果今天所有人都浑身酸疼，而你除外。要么是你昨晚没有修炼，要么就是你身上有古怪。前者会让孙教头对你有不好的印象，后者会让别人想探究你的秘密。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事好事。” 李冲听了连忙点了点头，他也不愿意被人一直用审视的眼光盯着，毕竟那样自己还怎么偷懒走神啊。 “甚至，你表现得越痛苦，越能显示出你昨晚修炼的努力。给孙教头留下一个好印象。” 想了想后，顾忆又扫视了一一圈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两人，这才接着叮嘱：“总之无论如何，不要让人知道草药的秘密。” “没问题，我装疼可专业了，装哪像哪。”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冲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点头保证。 “小时候我爹一打我，我就装疼，他就下不去手了，小忆你就放心吧。” 嘴上说着话，李冲走路的姿势也慢慢僵硬了起来，一边走还一边龇牙咧嘴，看那样子就刚被人打了三十大板一样。